这一下可真是碰到了那妖物的逆鳞,它当场挣开了窗户转瞬便逃入夜色中不见了踪影,待到第二天我顺着地上绿色的血迹找到了那妖物的巢穴,发现它已经死了,是一只大蜘蛛精,在它的巢穴里我又找到了几具干尸。
如那天那个妖物所说的那样,尸体身上确实有些钱财,于是我便将银子取出,把那几具尸体埋了,然后还了那些欠款,余下的钱便在这官道边上开了这么一个茶摊,后来茶摊的生意不错,总算是凑上钱找了个婆娘过日子。”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周遭看客有哄笑着说不信的,也有叫着说再来一个的,但却再没有一个人说什么不给茶钱了。
待到众人散去,临近收摊的时候,林海走到了老板的身边,二话不说便从身上取出了一张价值二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那老板看清了银票上的数字后一愣,连忙对林海摆手:“大...呃,不,这位客官,给多了!
”
说着便将那张银票递还到了林海的面前,可是林海却是志不在此,对近在咫尺的银票视若不见,只是笑着道:
“老板,不要着急推辞,这二十两可不止是饭钱,我还想看看您家里头的那把,将妖物劈死的斧头。”
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眼前的这个茶摊老头一身气血亏空,早些年轻的时候想必身体素质也不怎么样,这样的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将一只口吐人言的妖物给打的几乎当场死去?除了他所用的武器惊人之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老板闻言面有迟疑,林海见到这老板有些动心,于是便当着他的面,将沈春娘临行时交给自己的小包裹打开,露出大约十锭雪花花的纹银来,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眼球。
“这斧头在你手里这么多年,想必你也早就看出它的不凡了吧?你要想卖个好价钱尽管开口,但前提是我对货要满意。”
林海将那小包裹推到了他的面前,有时候白花花的银子远比一张轻飘飘的银票更能给人震撼,老板紧盯着银两和银票吞了下口水,忽然转身来到厨房,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他一块粗布包裹着的小斧头交到了林海的面前,沉声道:
“三百两!”
林海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将之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发现这老板口中的所谓斧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劈柴用的,而是一把佛家的降魔斧。
这把降魔斧周身有古旧的铜绿,似是以青铜打造,入手沉重而有分量,斧刃锋芒不显,面上刻有一条青龙,斧柄和斧头顶端各有一个含苞未放的莲花一朵,精美异常。
刚一入手林海便感到了识海之中的莲花光芒绽放,梵唱隐约,斧身体表更是有金光流转,像是要绽放出金光来,被林海生生止住。
开玩笑,真要放了光,那老板还不坐地起价的往高了要?
林海虽然自诩有钱,却也不是傻子,当冤大头的事儿他可不干。
“这斧头看起来挺好的,但也就是个古董而已,你开口要是三百两是不是太多了?”
“这可是有降妖之能的神斧啊,当初我就是用.....”
“降不降妖的谁知道?难道现在还能找个妖物试试?”
“二百两,我就当收个古董,怎么样,卖不卖?”
老板挣扎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面上不舍,可心中却在窃喜,这把斧子他专门请人看过,虽说是个有些年头的礼器,确实不值什么钱,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玩儿顶多几十两就不错了,两百两银子早已远超出预期。
痛快的交了银票之后,那老板试探性的又问了下那小包裹里的银子能不能直接给他应应急?因为从这里到县城取银子挺麻烦的。
林海得了一件看起来不错的法器,心情很好,痛快的便答应了下来,将这降魔斧放入到怀中正要离开,老板却忽然叫住了他。
“这位客官,您的包里有封信,小老儿不敢私藏翻看,还请过目。”
林海接过老板送来的东西,边走边打开来看,待看清纸上的事物之时,整个人都停在了那里。
这张纸上根本就不是什么信,而是一副笔法细腻的水墨画。
画上,一个形单影只的光头和尚掘强的挡在了面相凶恶的几名大汉身前,因为画上只有和尚的一个背影,所以见不到他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只能从对面那几名大汉凶恶的表情上感受着其中的辛苦与决绝。
画像的最下方,有一行娟秀的小子,写着一句诗。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说实话,林海这一生做过无数次的痴心妄想,只有这一次他感觉是真的。
先前他还奇怪,为什么彬彬有礼的沈春娘身边的的贴身侍女,对自己那么凶巴巴的,原来她是怨那个五通与小姐高声谈笑,而自己却呆立一旁的不争气而怒。
临分手时,沈春娘还替自己的侍女解释,留下一句她只是太急了。
她当然急,因为林海人都要走了,可她家小姐呢?她那为了沈家而奔波苦命的小姐该怎么办?继续带着面具和那些人虚与委蛇吗?
原来她看上的不是那个能说能打的五通,而是不善言谈,只会挨打和念经的自己!
林海伸手摸着自个的光头,想不到他林某人也有被人一见钟情的一天,真是想不出来凭什么,凭他过硬的颜值还是凭他念的佛经贼溜?
林海自嘲的想着,默默的将那张画像折叠了起来,收入到怀中,青铜铸就的降魔斧在胸口衣襟内里放着,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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