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小巷子里,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戏码。
比如,今天是谁家的孩子打闹哭泣,明天就又是谁家的鸡在打鸣、狗在吠,后天又是哪两家大人在隔墙骂仗,大后天又换成了的收破铜烂铁的叫卖声。
这样的声音每天都连续不断地播放着,仿佛被谁开启了循环模式。
未羊对这些声音都从不敏感,就好像这些声音从来没有在他身边发生过。
未羊有个矮个子母亲,她脾气古怪,有时看起来明明还在朗朗大笑着,下一秒却冷不丁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动不动还会用扫把打人。
未羊母亲个子虽然不高,但人非常的勤快。
她几乎每天都起早贪黑,如同墙上的摆钟,不管冬夏还是春秋,都准时准点起床。
她的双手就像摆钟里的摆针一样,不断地重复着推和拉的动作。
麦子地里的杂草有时使她忙得晕头转向,忘吃忘喝,但她从不向谁大吼大叫,或是乱发牢骚。
未羊母亲知道,就算给未羊说了也不顶用。
因为未羊现在年纪还小,大人的事他一点也不懂。
他也没必要去懂,因为他现在还对自己都不太懂。
......
他母亲就像一头牛样,永远不知疲倦,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田间辛勤劳作。
春天到了她就忙着播种,夏天到了她就忙着施肥,秋天到了她就忙着收割,冬天到了她就忙着存粮。
她一年四季都围着一个‘忙’字转圈圈,就仿佛那根来回摆动的摆钟的摆针,永远也停不下来。
她被家里的两亩地缠住了脚,哪儿也去不了。
她哪儿也去不了,未羊也就哪儿都去不了了。
未羊至今一次远门都没出过,所以他连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邻居家长什么样子,大多时间,他都被他母亲锁在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