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带着照儿过来一起用过晚饭。
申小菱让人温了两壶酒,又让厨房给照儿炒了一碟子白雪红果。
这时候默娘进来在她耳边回话,仔细讲了长街上的命案,便退下了。
申小菱深思不语,自斟自酌了好几杯。
自从申小菱知道了照儿的身份,马氏始终有些畏惧见她。见默娘说了几句话,她便愁云不展,还是期期艾艾地问出了口:
“可,可是店铺里遇到什么事了?”
“就别问了。问了你也帮不上忙!”
马氏顿时语塞。三年来,她遇到再大的事,始终恬淡宁静,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她发脾气。
“小菱......”
申小菱又倒了一杯酒。
那天夜里与萧伯鸾和薛石隐三人的密谈,让自己幡然醒悟。
之前她总怀疑是明王要对自己动手。寻了薛石隐这棵树,又发现他是鹤喙楼的人。紧接着冯氏的死就牵扯出了鹤喙楼。她试着说服薛石隐与萧伯鸾结盟。
好歹绣衣直使是直达天听的,又与明王有些交情,萧伯鸾为了他自己的事,是决计不能让自己丢了性命的。
现在才知道躲在幕后的是宁妃。宁妃对自己下了几次毒手,都是要她命的,还牵扯到小将军赵丏,哪一个她得罪得起?
宁妃要省亲了,不到二十日。
钱六爷和他的人皮图还未找到,长街上就多了一具尸体,再次指向鹤喙楼。
申小菱如临大敌。
“大姐。”
“嗳。”
申小菱拿捏了一下措辞:“我今日把罗曼罗兰姐妹给放了。”
“放了?”马氏没明白是何意。
“放奴书,给她们了。”
“啊?为何?”
“下一步,常清常静也要放。”
马氏嗅到了严重性。走了过来,挨着她坐。
“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之前的贡品......”
申小菱摇摇头,再喝一杯:“大姐,只是你和照儿,我无法放。你是异姓姐妹,还可以分得开,只是照儿......”
马氏抓住她的肩膀,紧张得抠进了肉里:“到底怎么回事?”
申小菱道:“我得罪了贵人。”
“宫里的?”果然是贡品的事。
“是,宫里的。”
马氏急得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小菱呐,小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宫里的人,可个个都能让我们掉脑袋的。”又走过去抱住在一旁吃红果子的照儿,哭泣道:“我的儿啊,怎么就这样命苦啊......”
申小菱并未醉,只哀伤地看着马氏,平静地说道:“我明日去府衙,求李知府。看能否准我将照儿过继给你。看是否能够将你和照儿从我申家除了名。”
马氏泪眼婆娑地问:“这样可以吗?能除名吗?我——”
她本想说她除名不除名并不重要,只要照儿没事就好。但她忍住了。万一能一起脱了申家,好歹照儿也有自己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