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本就消瘦,病了这些时日身上更是清减。
“你要好好吃饭呢。”
顾县伯轻抚着徐氏的脊背,心下暗自心疼。
“昨日里徐英来过,抓了阿鱼跟前的丫头,说阿鱼是周家那位大姑娘假冒的。”
徐氏眉眼微垂,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真实情绪。
小徐氏闺名徐英,只从前徐氏从来不这般唤她,可现在……
“还说前阵子阿鱼在外头跟人私会,还说是门房上那个李婆子亲眼瞧见的,兴业,你老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闹!”
顾县伯闻言瞬间沉脸,跟着联想到早上小徐氏一早便去了前院找自己,不由瞬时明白过来:“你且宽心,阿鱼好好的在那儿,别听她胡说!”
“我自己的女儿我自然知道真假,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何要么说,甚至还那般污蔑我的阿鱼。”
说着,徐氏忍不住直接红了眼眶:“阿鱼与人相看,此事分明是我亲自安排的,且这事你也是知道的,怎的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成了那般?”
“她这般毁我阿鱼,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徐氏泫然欲泣,到最后终是落了眼泪。
而泪水从脸上滑落的那瞬,徐氏径直将脸别了过去。
“嫣儿……”
顾县伯怔怔,又过了许久才终于回神,跟着一把将徐氏揽进怀中:“叫你委屈了。”
尽管此前徐氏也很委屈,可她却从来不曾表露,只是独自闷在心里,然后独自怄气,然后又为着这份气而耿耿于怀,甚至排斥着周遭的一切。
尽管顾县伯心里都明白,可经年累月之后,心下还是有了些许的怨言。
倒也不是怨徐氏,就是……意难平。
“你且宽心,二……徐英之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谁跟你说这个了。”
徐氏含泪嗔了顾县伯一眼,跟着故意略过小徐氏的事情不提,只是抓着顾县伯的袖子故作凶狠道:“我问你,阿鱼与那个周家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英虽是胡说八道,可阿鱼跟前那个叫锦和的丫头却当真是周家的,你别想诓我,我已经找了前头的管事问过了,那丫头一开始还说是阿鱼的旧识,后来进府后又隔了两日才说是阿鱼新买的丫头……”
徐氏说着,停下来缓了一下,而后才又再望向顾县伯,认真道:“阿鱼去半山寺那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
顾县伯怎么都没想到徐氏想要追究的竟是这件事,一时不由被问住了。
“兴业,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不想叫我担心,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我……兴业,你叫我觉得,我就好像是个废物,我……”
“不是这样的!”顾县伯闻言大惊,“我……”
顾县伯想要解释,可开口瞬间才发现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以为瞒着徐氏是为了徐氏好,可他却根本没想过着究竟是不是徐氏自己想要的。
就好像他当初想要对小徐氏负责,可却根本没想过这一整个事情究竟是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责任。
“对不起嫣儿,以后不会了。”
这是最后一次。
顾县伯搂着徐氏轻声允诺,可终究还是瞒下了京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