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如此,我们还可趁着李延庭未曾赶到,先在此地设下陷阱,多布擂木、拒马、巨石。乱箭只是用于拖延,无法造成多少实质杀伤,一旦将他们的前军牵制,李延庭的十万大军便会在狭窄的山隘中乱成一锅粥。届时我们便可将早已准备好的擂木乱石一并丢下,阶段出口,将他们困在其中。如此这般,即便是不能困住他全军,也可将前军与其后的人马彻底断绝开来,如此便能将卫军分截成数段,再逐个击破。”
尹温烈说罢,敲了敲那桌案之角,二女闻言相视一眼,陷入了沉默。尹温烈的这个计策听上去简单,甚至似乎还很有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正所谓尽管天时有吉凶,地形有险易,战势有利害,如能吉中见凶、凶中见吉,易中见险、险中见易,利中见害、害中见利,就能用兵尽其变。若是想要取胜须“以粮储为本,谋略为器”。
想来未战之前要“先谋”:欲谋用兵,先谋安民;欲谋攻敌,先谋通粮;欲谋疏陈,先谋地利;欲谋胜敌,先谋人和;欲谋守据,先谋储蓄;欲谋强兵,先谋赏罚等。既战之后,一要善于“夺恃”:夺气、夺隘、夺勇等;二要善于“袭虚”:以佯动、诱敌击其虚;三要“任势”:乘机击敌懈怠,设伏击敌不意,乘胜扩张战果等。还强调“逆用古法”,“利在变通之机”。此乃用兵之道也。
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此行事,虽说能伤损那卫军一二,但错难以挫败其锋锐,稍有不慎,还有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因此须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可叹天圆地方,本乎阴阳。阴阳既形,逆之则败,顺之则成。盖敬授农时,非用兵也。夫天地不为万物所有,万物因天地而有之;阴阳不为万物所生,万物因阴阳而生之。杀伐之间,行伍之列,乱世纷纷,皆非尹温烈等人所能掌控。
且说三人合计一阵,叶居霜与周一二女认为此计风险过大,不可执行,尹温烈无奈,但还是苦心劝说她二人离开这大战在即的是非之地,二女不肯,正在争执之间,门外忽有小校来报:“启禀尹将军,诸葛先生率领一万人马前来支援!此时已然到南门!”
尹温烈三人闻言大喜过望,故而不再争论谁是谁非,尹温烈更是张开双臂,大为惊喜的说道:“快,快,大开城门,欢迎诸葛先生!”尹温烈虽然知晓韩追发来救兵,但实在不敢相信他真的说服了诸葛咎,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前来助他一臂之力。而想来二女离开荆南府城之时,即便韩追向他们保证,自己能说服诸葛咎,她们依旧是提心吊胆,为韩追捏了一把汗。而如今韩追请出诸葛咎,更兼一万人马,虽说都是未曾上过战场的新兵,但却是实打实的,姜军最后的希望。
三人赶忙一同出迎,立于城门迎接诸葛咎入城,而那诸葛咎见到三人,表情依旧平静如常,翻身下马,拱手拜道:“尹将军,周姑娘,叶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尹温烈三人忙迎上前去,恨不得将诸葛咎抱在怀中,但碍于将士们面前不大适合如此行事,因此强压着心中的激动,言道:“恭喜诸葛先生战胜内心,我们已然恭候多时了!”
诸葛咎闻听此言,微微一笑,四人不再耽搁时光,故而忙一齐回到府邸,那诸葛咎站在地图前看了好一阵,尹温烈便拱手问道:“大战在即,卫军即将兵临城下,不知先生有何退敌之策?”只见那羽扇纶巾的诸葛咎轻摇羽扇,真有几分诸葛武侯模样,胸有成竹的徐徐说道:“自古以来,无厚德而占日月之数,不识敌之强弱而幸於天时,无智无虑而侯於风云,小勇小力而望於天福,怯不能击而恃龟筮,士卒不勇而恃鬼神,设伏不巧而任向背;凡天道鬼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索之不得,指虚无之状,不可以决胜负,不可以制生死,故明将弗法,而众将不能已也。”
“今那李延庭与公羊图,兴无义之师,来讨我有德之人,实乃逆天行事,天尤不助其也!而卫军虽多,若不能善用之,则反成累赘。我军虽少,且看我如何排兵布阵,将其化作十万天兵前来助战!想来先前尹将军之所以战败,皆是因为那公羊图的玄天冥王雷击大阵,而今我已有破敌之法,只需向尹将军借一物。”
闻听此言,尹温烈赶忙接话道:“但不知先生要向我借哪一物?”
诸葛咎微笑着回答道:“乃是尹将军的兵器也!”二女闻言大为意外,面面相觑,不知所言。而尹温烈却知晓诸葛咎的用意,频频点头说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想来先前若非是那乱雪枪显圣,我也要葬身在那玄天明王雷击大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