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就是阿娘天天催她一定要嫁的君安男人??
另有所谋?抢她东西?就这品性?
她立刻反应过来:等等,我怎么会想要嫁他?
那个才见过几天,连他的面具都没有摘下来过,开设地下法场,不敢在阳光底下露脸,还毁了别人婚的人?
阿执简直为自己一时间的智商为零悲哭哀嚎。
娘亲:“阿执,此生不求君安夫君,你还想求啥?可别像我一样,一时没想明白,嫁给你那没用的老爹十年,十年啊——大好的青春年华十年啊!我才想明白这事儿!不行,我再跟你说一遍,天下男人不计万千,要嫁就嫁——”
阿执无奈地叹气:“嫁君安男人!知道啦娘!”
爹爹怒气横生却拿娘亲完全没有办法,一手七节杖敲击地面,悲愤叹道:“君安人工于心计,胡乱吟诗作画几下,你娘就飘走了。偏吃他们一套?阿执,你万万小心君安人,不要像你娘一样,被他们的假情假意蒙蔽了。”
风尘仆仆的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认识任何一个君安人,幻想很快就破灭了——很多次。
阿执啊阿执,你没记性吗?在张守信那里吃的亏,受过一遍的教训,什么恋爱脑之类的,怎么又在银月缶首领那儿再吃一回?
想嫁人不是错,想嫁入君安城也没什么不妥,可你能不能看准了再动心呢?
话说回来,心这个东西,本来就很玄学,对着不该动心的人动心,大概每个人都有过。
失魂落魄的阿执摸索到灯,重新燃起,在黑夜中穿梭,虽然有光亮照着,可她不知道还能往哪里走。
除妖场的第一声锣鼓,宣告已有一直飞耳落网。
丝毫没有任何绅士风度的银面具除妖师用尽卑劣手段欺骗单纯少女心,无耻地抢夺捕捉飞耳第一的位置。
悲催的阿执拒绝一蹶不振,不行——她努力让自己分心,不去想那个抢走飞耳紫晶鼠的银面具。
三只飞耳中,已经有一个落网。要想拿到北泽赤鲸脂,剩下的两只,无论如何都要抓到。
这才是正事。
手掌上割出来的小小伤口血流量本不大,金边露甲轻轻松松给她止血,所以不至于引来太多妖兽,叫她对付不了。
阿执故技重施,再次划破手掌,浅浅一道,重叠了尚未完全愈合的刀痕处,溜出几滴血。
凭借这个,任其他除妖师手中追寻妖兽的法宝多么厉害,剩下的两只紫睛鼠还是会循着血腥味来找到阿执——自投罗网。
是的,她的血,比八卦炉炼就的任何寻妖法器都管用。
她提着灯在街上缓步走着。很快,明显地感受到身后有追踪,而且越来越靠近。
是人还是妖兽?
阿执闪到小路上,身后的影子亦步亦趋。
背后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叫她明确了,跟来的不是人,而是第二只飞耳。
很好。
阿执凝心聚力,心里虽然担心能不能顺利抓捕,面儿上却假装松懈到毫无防备,其实是在故意给飞耳留下可乘之机,守株待兔一般,等它来袭。
闻着血香寻来的第二只飞耳,显然不及第一只那么狡猾,懂得挖一个用于伪装的洞口,引人上钩,且这只妖兽颇为胆大又沉不住气,还不惧灯光,几乎是明目张胆地跟在阿执后面——或许,是她血味太香甜的缘故。
阿执的手提灯笼还没放下,饥饿难忍的飞耳就冲了上来!
白衣少女如何没有准备?她正暗中握紧了匕首,凭声音准确进行判断,一个回身,正要狠狠插入紫睛鼠的脑袋。妖兽嘶叫。接触的刹那,她迅速判断出这只飞耳体型较小,心中不由大喜:好对付的!这回一定能得到北泽赤鲸脂!
然后——
银光闪现,她居然再一次看到了那张无比讨厌的银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