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敲了好半天门,郁黎才终于听到里面的动静。
“谁啊?”里面的人似乎心情很是烦躁,拖拉着步子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开门。
待门打开,郁黎平静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鸡窝头,径直从他身边经过走了进去,“怎么没去上课?”
看到是郁黎,徐瓒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烦闷地抓了抓头发,眉头还依然紧皱着,“哥你咋来了?你不是去比赛了吗?”
郁黎在客厅站定,看着满地的狼藉紧了嘴。
“提前回来了。”他指着地上摔落的各种东西,甚至还有只破碎的花瓶,碎瓷片溅地到处都是。
“这是怎么回事?”
徐瓒不自然地偏过头,略过他的话题,到厨房拿了瓶水递给郁黎。
郁黎没接,只定定地看着他。
徐瓒被他看得一阵发怵,低下头望着脚尖不敢直视他。
要说徐瓒从小最怕的,不是他爸妈,反而是和他同龄的郁黎。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最崇拜。
郁黎朝四处看了看,电视上是他刚刚没结束的Nintendo Switch,沙发边零落着几个枕头和啤酒罐。
郁黎走过去,拿起手柄随意按了按,“跟家里吵架了?”
“啊?”徐瓒抬起头,“啊……嗯……就吵了几句。”
郁黎扫了眼徐瓒的脚边,没说什么。
吵几句能把家里造成这个样子吗?
“为什么不去上课?”
“我……”徐瓒支吾着回答不上来,直搓着后脖颈。
“徐瓒!”
郁黎的声音突然拔高,将游戏手柄扔在一边,冷冷地凝视着徐瓒。
“我再问最后一遍,为什么不去学校?”
徐瓒被吓得一激灵,怯怯地看向郁黎,“哎呀,哥,生那么大气干嘛?我错了,保证没下次了!”他嬉笑着想着从郁黎这里逃过一劫。
“最近是不是又跟那群人骑车去了?”
以前徐瓒跟一群职高的一起骑过车,那群人玩起来很疯,各种要命的不要命的事都敢做。郁黎见识过一次之后,便不再和他们来往,谁知道后来徐瓒又和他们混到了一起,时不常地背着郁黎和他们去骑车。
徐瓒低着头,郁黎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了几秒,他点了点头,“啊,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郁黎皱紧了眉头,“徐瓒,当初骑车是我带你的,你从小就管我叫哥,那我就有这个责任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不要和秦海那群人混到一起,这话我说了很多遍了。这次,如果你还是头铁不怕死的话,那你随便吧!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字字又都敲到了徐瓒的心上。
郁黎说完,抬脚离开,没有注意到身后徐瓒颤抖的双手。
打开门,终究还是停留了一瞬,“把窗户都打开,别让阿姨闻到你的烟味儿!”
一进门呛鼻的烟味,啤酒罐子上抖落的烟灰,总是无声在向他宣告徐瓒的自甘堕落。
关门声巨大,彻底击垮了徐瓒的防线。他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了双眼。
有哪个人是真的不怕死的?
*
“你去找徐瓒了吗?”童稚在电话里问道。
“嗯。”郁黎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