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北边的院墙边上,斜斜靠着一架没有轱辘的手推车,旁边是几捆扎好的竹竿。
院子没有后门。陈阳就知道那里就是应急的撤退通道。手推车起的是楼梯的作用,三两步就可以翻过院墙,竹竿即可以阻敌,也可以作为撑住手脚的工具,陈阳不禁多看了两眼。
冯延年开了正堂屋的门,冲着陈阳招呼了一声,“这边”,然后率先进了门,陈阳跟着也进去了。
正屋不小,是会客带住宿那种。一进门就是一个八仙桌,围着四张板凳,往里面去就是主人睡觉的炕。
屋里整整齐齐,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样子。
“真的一个人住?”陈阳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冯延年被气笑了,骂了一声:“扯淡!一个人住就得乱七八糟?”陈阳也笑了。
酒菜摆在了桌子上,冯延年用牙齿咬开了酒瓶盖,陈阳马上说道:“站长您随意,可是别给我倒,我天生戒酒。”
冯延年随手就把酒瓶盖又给盖上了,说道:“你要是不喝,那我也不喝了,本来就没有酒瘾,就是陪你的。”
陈阳笑了,“站长,他们都知道,我一喝酒,就像被煮了的螃蟹一样,浑身通红,要不了半个小时,就得上医院。我喝酒过敏。”
“噢,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啊?”冯延年听了也笑了。
“于德彪和魏大头。”说到这里,陈阳的神色暗淡了下来。
冯延年也收起了笑容,停了一会儿,指了指桌上的油纸包,“不喝酒吃点菜吧,这家的猪头肉相当的地道。”
陈阳坐了下来,正色说道:“站长,我知道小武在哪。”
陈阳的眼睛看着冯延年,他要通过他的反应,来推测冯延年究竟见没有见过过小武。
冯延年眼睛一亮,随后恢复正常,但是这个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陈阳的眼睛。
“那天小武中枪,”陈阳慢慢说道,冯延年听了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中枪?在哪?”
“就在前面不远的大栅栏。”陈阳说道,随后陈阳简单地讲述了他和小武的事,一直讲到将岳仲乾送走。
冯延年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有想到这两天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有些事情甚至已经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比如说岳仲乾的离开,就直接影响到自己是否能够顺利离开北平!
“我现在没有地方去,我总不能晚上再回到苗俊那里吧?今天这是遇到你了,如果不是遇到你,今晚我就清华池了。”
清华池是一个浴池,陈阳的意思就是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去,只能睡澡堂子了。
冯延年听了,拍了拍陈阳的手,说道:“你怎么不和小武一起去崇文门那里?”
陈阳把头一摆,说道:“那是您给小武留得安全房,可没有让我住,这不是让小武为难吗。”
“小武不会这样想。”冯延年说道。
“但是我不能不这样想。”陈阳冷冷的说道,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冯站长,别的先不说,晚上我住哪?不行我就在您这凑合凑合得了!”
冯延年的脸上随即现出了一脸地为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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