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客气嘛,哥哥们很热情的。”他打量了几眼关杳的身材,在她光洁修长的腿上凝住。
关杳有些犯恶心,她脸色冷了下来,“请让开,都说好狗不挡道。”
“你...”他突然笑了起来,“我们这么多人,小妹妹想怎么样?”他打定了主意要关杳陪他玩,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忍不住抬手想摸她莹白的小脸。
关杳侧头避开,彻底没了耐心,要不就...先下手为强,大不了打不过就跑。
她有了决断,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腕。
就在关杳要往他脸上招呼的时候,他突然被人用力踹了一脚,跪倒在地上。
“谁!”小混混恼怒的回过头,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萎了下去。
“晋哥...”他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
宋晋面色很难看,眼里夹着彻骨的寒意,让人心惊胆颤。
“我说没说过再让我看见你们干坏事就废你一只手。”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地说。
“对不起,晋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他连忙求饶,神情真挚。
周围的其他人也跟着求饶,哪还有刚出场时的排面。
“王贺。”宋晋面无表情的揪起他的衣领,凉凉地说,“你要是真想去监狱里走一圈我可以成全你。”
“我错了,晋哥,我真心悔过了,你相信我!”小混混心里充满了恐惧,他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
宋晋抵了抵嘴角,目光锐利如剑,“滚,再有下次,你就别再安平待了。”
“是是是,谢谢晋哥!”他带着小弟们跑得飞快,生怕宋晋一个不高兴反悔揍他们一顿,真要那样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关杳怔怔的看着他,宋晋按住她的胳膊仔细检查了一圈发现她没什么事。
“你读书读傻了是吧,不会叫人吗?还有,穿这么短的裙子出门招不招摇,你不明摆着告诉他们你是小白花好欺负嘛。”宋晋劈头盖脸地骂道。
“我裙子怎么了?不好看吗?而且你这是什么思想?你管我穿什么呢!”关杳吼回去。
“关杳,你还好意思回嘴,我如果没来你打算怎么办?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打得赢吗?啊?”宋晋厉声道。
关杳不说话了,只是眼眶红了。
宋晋面容僵住,怒气奇异的一点点散去,他拍了拍她的头投降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不是想骂你。”
关杳绷不住了,她突然扑到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宋晋,你怎么才来啊,是谁自己说的来接我的,让我等这么久也就算了,一见面还一言不合就骂我!”她嗓音带着哭腔,控诉他可恶的行径。
宋晋彻底慌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滚烫的温度灼伤了他的心,他轻哄道,“别哭,我的错,我不该说你,你揍我吧,想怎么出气都行。”
关杳置若罔闻,还是一个劲儿的哭。
少女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哭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肯停。
宋晋安抚的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低声说,“关杳,你是故意折磨我是吧,你再哭我命都要没了。”
“宋晋,你不要脸!”关杳骂道。
宋晋不由得气笑了,“我做什么了我不要脸?”
“反正你就是不要脸!”关杳哭着说,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好好好,我不要脸,我是混蛋行了吧。”宋晋无奈地说道,他一个劲的给她擦眼泪,他这辈子就没如此被动过。
“再哭就不漂亮了,这好歹是在大街上,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负心汉还是人渣?我们回去哭好不好?”
关杳把头往下埋,额前的刘海都打湿了,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她放轻了哭声,转而小声呜咽着。
“你在江宁有人欺负你了?”宋晋试探地问,如果只是因为他来迟了她不至于哭成这样。
关杳这次突然说要回安平上高三本就不正常,方姨那边也很担心,但关杳什么也不愿意说,没人知道到底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从宋晋怀里离开。
关杳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泪痕,委实让人心疼。
“我没事,就是...你太讨人厌了。”她编了个由头。
宋晋知道暂时问不出个所以然,也不勉强她了。
“走吧,大小姐,挺久不见,结果刚一见面就哭脏我一件衣服,你可真有本事。”宋晋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关杳撇了撇小嘴,她此刻大概也意识到有些丢人。
她胡乱抹了把脸,往她家的方向走。
宋晋认命的拉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眸色却深了深,关杳是个要强的性子,他也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她憋屈成这副模样。
等他知道以后,也只能暗骂小丫头没出息。
关杳家的房子空置很久了,离开安平的时候她留了一把钥匙在季姝爷爷奶奶那里,知道她要回来,房子已经打扫过了,总算能住人。
关杳推开有些生锈的门,入目是一座小洋房,算不上多漂亮,但也不差。
花圃里从前养的水仙和月季早就枯萎了,只有几株蒲公英还顽强的存活着,开出黄色的小花,证明这座房子里还有生机。
关杳心情十分复杂,她其实一直都在逃离当中,她以为背弃过往就能迎来崭新的生活,可兜兜转转还是最初的地方最能让她心安。
原来不需要背弃,过往从来都不是负担,也不是枷锁,而是吾乡。
踏入这里,她好像隐约又看见了那个扎着两个羊尾辫成天无忧无虑只知道闯祸的小丫头。
这座房子承载了她十几年的时光,到处都是她的身影,充满了她的气息,又怎能不让人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