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肯定是想。”赵子砚叹了口气:“自从来了大历,我便没有回去过。不过我也习惯这边了,起码这里还有你。我没有家人了,如果回去,我也不知道要回哪里去。”
“那你为什么要去烟雨楼买奴籍?”
“因为你不和我说话。”赵子砚从地上坐起来,揪着手里的芦苇叶:“如果你能时不时和我说说话,我哪里也不去。”
“说话有这么重要?”陆文濯问。
“有啊。”赵子砚使劲点点头,又加一句:“很重要。”
“若是旁的男人和你说话,你就跟他走?”
赵子砚托着下巴想了想:“或许吧。我又没有家,谁给我家,我就跟谁。所以你要多和我说说话,不然没准哪天,我就跟人跑了。”
陆文濯没有说话,赵子砚又哈哈笑起来:“骗你的。妾身都嫁给你了,自然是除了夫君身侧,哪里也不会去的,谁叫妾身喜欢你!心都落你这了,你要是不还给我,我哪有第二颗心给别人!”
夜静悄悄的,笑声却是响亮亮的。
“陆文濯,你喜欢薛若兰吗?”困得意识朦胧,赵子砚嘀咕着问他。
陆文濯把她抱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喜欢。”赵子砚闭着眼睛,梦呓般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陆文濯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知道喜不喜欢你。”她哼哼唧唧。
陆文濯看了她一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
客栈的早饭并不算精细,味道却是不错。赵子砚连喝了大三碗鲈鱼羹,又吃了一枚土芋头。长吉一边收整东西,一边看自家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主子好像有什么变化,虽然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间,但就是让人觉得好像透着一星半点的愉快。
“这位夫人,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客栈掌柜的在一旁笑道:“用餐的时候,官爷的眼睛里,似乎只有夫人。”
赵子砚愣了愣,抬头看看陆文濯,陆文濯早已经把目光转向别处。赵子砚不禁笑开了花,手在袖子里悄悄捏了捏他的指头。本是想调戏调戏他,没想到却被反手捉住了掌心。他的力气很大,抓得她的手生疼,抽也抽不出来。
“会被看到的。”被他拉起来,赵子砚紧张地道。
陆文濯却像是不在意,握住她的手,就这么带着她走出客栈。
“下次还敢不敢?”坐上马车,陆文濯横她一眼。
“有什么不敢?”赵子砚笑的花枝乱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只是担心夫君的面子挂不住。只要夫君不觉得放肆,我再放肆些也没什么。”
说着,赵子砚就往他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笑道:“还是说,夫君其实很期待放肆?”
一声呵斥,一声大笑。马车驶出去老远,路上都还回荡着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