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沉默,失望的目光却泄露了她的心思。薛平看她片刻,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衣襟,把她往床边拖拽。
“我告诉你,沈云,你和我,分不开的,这辈子都撇不干净。你就是死,也是以我薛平发妻的名义去死!你想为他死?想都别想!”
薛平发了狠地拽她,她的腿脚不便,趔趄两步摔跌在地上。薛平不管不顾,扭着她的胳膊,拖行数步,直到沈云痛苦地嗫嚅出声,薛平才低头去看她。她腿上的纱布散开了,露出脚踝上面模糊的血肉,固定用的竹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动了,在拖行中划到那块伤口,使刚刚愈合的血肉又翻了出来。
“阿平,我好疼。”沈云仰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不住战栗。
“你上次也这样说。”薛平盯着她,强忍着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可那苍白的嘴唇,让他心下一阵阵发软。他烦躁的厉害,索性一口咬在她的嘴唇上,不让那嘴唇在眼前晃动。
“阿平,我好疼。”
上一次,她也是捂着肚子这样对他说。
那一声阿平,就足以让他丢盔弃甲,他顺了她的意,解开她腕上铁链,让她在屋里休养。甚至愚蠢到听从她的说辞,不让旁人来打扰,这个旁人,包括他自己。
岂料就这样一会功夫,这个说着自己好疼的女人,翻窗逃走,给另一个男人做起了人证。两年了,他第一次那般信任她,换来的就是险些诛九族的回报。
这就是他信任她的下场,他不会再上当了。
她要跑,好,那他就彻底松开她身上的铁链。
“跑!你不是喜欢跑么?我让你跑个够!”铁靴踩在她脚踝上的时候,薛平如此命令她。
谁知道她只一个劲的惨叫,根本不跑。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那就怪不得他了。
她不是要为别的男人死么,那她应该对那个男人说疼,让那个男人去怜惜好了。
哦,他差点忘了,她在意的那个男人,是个嗜虐成性的人,哪里会怜惜什么。说不定,她就喜欢那种不被怜惜的感觉。
“贱人。”咬开她襟口的扣子,薛平也不想着把她拖上床了,他抓着她的头发,直接就地把她甩到了床边的脚踏上。
“阿平,我真的好疼。”沈云浑身抖如筛糠,她微张着红肿的唇瓣,瞪大眼睛看他,眼泪夺眶而出。
“那就疼吧。”薛平声音嘶哑低沉,却又冷漠至极:“我对你的好,你向来记不住。不如记住这疼是我给你的,尽情恨我好了。”
反正她也不可能会爱他,那就恨吧,总归是和他有关的情绪,只要能刻进她骨子里,无所谓哪一种。
更深的痛意盖过腿上的痛,沈云最后望了他一眼,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吭声,也不再看他。
那一眼是怜悯的。
又是这样失望的神色,又是这样毫无波澜的态度。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薛平却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他忽然就不想看到她的脸,他害怕看到她的脸,抓着她的手臂,将她翻过身去,迫使她跪在脚踏上。
他以为这样就能好受了,可他很快就知道她的杀伤力远不止于此。他是看不到她的脸了,可当她的眼泪滴到脚踏上时,他痛地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