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老夫人才行的大礼,如今沛容示意她们行此礼,其中深意她怎么能不知道。
这一叩,叩的便是未来的陆家主母。
“兰兰,你的鞋子怎么脏了?”老夫人提醒。
“呀!还真是,应该是来的路上踩到花园软泥了。”薛若兰提起裙摆,烦恼地点点脚。
“没事儿孩子。”老夫人拉过薛若兰的手,和蔼地笑道:“咱陆府最不缺的就是下人,让她们给你擦掉便是。连赵氏我都给你叫过来了,这以后都是由你差遣的人,今儿个提前练练手也是好的。”
“赵氏?”薛若兰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去:“你就是表哥的那位……娘子?”
“是给你养的下人。”老夫人纠正:“你且放心,濯儿并不待见她,大抵是当初觉她可怜,随便给她个住处。就是个下人,以后你嫁进来,她就是你的下人,都是伺候你的。”
“既是如此……”薛若兰掩口一笑:“那若兰便不客气了,若兰可不能辜负表哥的一番好心。”
说罢,她抬脚放在了赵子砚面前:“麻烦妹妹了。”
她的声音轻柔,温和地像一阵春风,赵子砚却莫名皱了皱眉。
这倒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场面。
原来老夫人叫她过来,是给薛若兰立威来了。谁让陆文濯院里,目前就她一位女眷。不拿她开刀,也没有别人了。
这还真是……麻烦。
正想着,身后的沛容一脚踢在她的身上:“还不快给娘子擦干净!”
猛地吃痛,赵子砚眉头皱巴的越发厉害,她以前可不少跟人打架,虽然战绩不见得多好,但总要让对方也挂点彩。
奈何当着老夫人的面,她实在也做不出来这种事。那毕竟,是陆文濯的母亲。
何况,比这难堪的事,她又不是没经历过。陆文濯带她回来的时候,可没保证过不再让她继续难堪,她早该认清了才是。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舒服,肚子也疼得厉害,忍不住拿手捂了捂。
大抵是最近睡多了吧。
罢了,他们人多势众,不跟他们计较。赶紧给她擦了,回去接着睡觉去。
舔了舔嘴唇,她扯过自己的衣摆,抬手就要去擦拭面前的绣鞋。
然而还没碰到鞋面,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呦!这是做什么呢?”
众人惊了一惊,赵子砚却是眼前一亮。
转侧,果然就看见那个一身红衣胜枫的骚包货走了进来。
薛若兰吓了一跳,猛地收回脚,朝来人跪下。
老夫人亦是脸色一沉:“什么风把宁王殿下吹了过来?”
“这下雨天的,能有什么风,都是乱七八糟吹的妖风。”
李慎懒洋洋道,一双黑眸随着转侧绽出点点光彩:“本王此来,自然是来祝薛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