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夏天才见的面吗?”赵子砚回头反问。
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神色,赵子砚一时有些迷茫,探究了一会他安静的神色,她猛然想起什么,立马纠正道:“哦,不对。你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见过我,那确实很久了。十六年。”
李慎依旧沉默。
赵子砚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说辞:“我说的不对吗?”
李慎没有回答,他岔开话题,忽然问她:“你在花楼的时候,应该有很多客人想替你赎身罢。”
赵子砚摇头,她从窗子边离开,扶着他的手臂继续走动:“只有一个,还是骗我的,到最后也没来赎我。男人的话,不可信。烟花之地的男人,话更不可信。他们不知道和多少女人说过娶她们,今天是翠翠,明天是红红,后天又是莺莺……我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也许他没骗你。”李慎扶着她绕过桌子:“或许,或许只是阴差阳错。”
“怎么个阴差阳错?记错了我在的花楼,还是赎错了人?”赵子砚哈哈大笑。
“或许他去赎你的时候,被你当成了不怀好意的客人。或许你们都受到了惊吓,你只顾躲藏,就这样错过了。”
“我又不瞎。”赵子砚大笑:“你可真会替男人开脱。”
“不是开脱……”
“怎么不是。”赵子砚打断他:“你当然为他们说话,反正哥哥你也和他们一样。你伤害过得那些女子,你又能记得几个名字。”
李慎哑口无言,只是这种怔楞,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慵懒风流的神色,微一挑眉,笑的意味深长:“与我,她们并不吃亏。”
“真不要脸。”赵子砚一拳锤在李慎胸口,李慎一个趔趄险些坐倒。
走动几日,赵子砚恢复的大好。原本那伤,就没有触及骨头,只是那一剑,刺的比较深,走起路来扯到伤处,难免会疼上几分。慢慢走的话,会好很多,即便李慎不扶着,她也能走来走去了。
赵子砚睡觉的时间减少了很多,白日里多半是清醒的状态,头发也重新捯饬起来。有时挽成发髻,有时编成许多小辫子,细细长长,瀑布一样散落到腰际,中间混着红线绳,颇有吐谷浑少女的活泼烂漫。
“你说公主都编成什么样子?”赵子砚对着镜子编完最后一缕头发:“你说,我吐谷浑的哥哥,会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李慎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你怎么不问你眼前的哥哥喜不喜欢?”
赵子砚连忙站起身,使劲吸了吸鼻子。
“干什么?”
“浓浓的一股醋味。”赵子砚嘿嘿一笑。
李慎微一挑眉,佯装生气,转身就走。
“哎呀,你怎么这么小气。”赵子砚赶紧拦住他:“行啦,那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唔。”李慎抱臂思考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向来油嘴滑舌的登徒子,今日活像是被噎住了,竟是半晌没崩出一个彩虹屁。
赵子砚忍不住一拳头又锤在他的胸口:“不问你生气,问了又不说,你们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李慎深深地捂住胸口,一副遭受重创的模样,嫌弃地看她一眼:“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