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果然有用,周家满门那叫一个惨,即便淡然如陆文濯,也不免沉了沉脸色。
赵子砚继续道:“我听说太子虽然敦厚,却个性软弱无用,痴情已故郑氏。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大历的君主,日后免不了成为他人手中棋子,扶持这样的人,对大历子民,未尝不是一种残忍。”
陆文濯默了一默,道:“往日我只知道你向着宁王,却没曾想,你事事都要替他考虑。你这么费心费力为他,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赵子砚一愣,干干笑了一下,两步过去就拉住他的手:“我是替你考虑,你想想,薛平明明知道我是你的人,还敢瞒着你把我软禁在国公府。今日他能做出这种事,明日指不定更加离谱。”
陆文濯敛下眼睫:“此事我会解决。”
解决?
他能解决个锤子。
他可是娶了人家妹妹,如今薛陆两家,打断腿还连着筋,怎么个解决法。
赵子砚盯了他一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似乎是这笑意太勉强了,又似乎陆文濯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意味不明。他望着她,突然道:“若兰进门了。”
赵子砚吞了吞口水,尴尬地“哦”了一声,见他眸色阴郁,又补一句:“恭喜恭喜。”
陆文濯脸色青了一会,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额……”赵子砚好一会冥思苦想,抬眼看到他脸色甚是难看,不免暗自回顾自己哪里有不妥之处。难道是自己恭喜的语气不够热烈?可这陆文濯自己说话就冷冰冰的,还能嫌弃旁人同他一样不成,那未免也太双标了。
赵子砚想到在安灵那里听来的志怪故事,那里面的妖精也好,野鬼也罢,只要是有新婚燕尔桥段的,总免不了十二个时辰黏在一起。
这陆文濯第一次娶亲,想必也是中了新婚的蛊,和那薛若兰正是难舍难分之时。她这个时候霸占着人家的时间,在这当拦路虎,委实不大妥帖。
既然她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也不便再干拦着新婚鸳鸯这般有损功德之事,于是连忙羞羞一脸歉意,很是体贴的道:“你看这说话间就忘了时间,眼见着天都黑了,又颇有下雪的迹象,着实是恶劣天气。我见你穿的也少,这大冷天的,你赶紧回去吧。”
陆文濯冷冷瞧她,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我娶她了。”
“你不是本来就要娶她吗?”赵子砚眨了眨眼睛:“这不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娶了别的女人,你就是这个态度?”
“行啦,我知道的。”赵子砚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就是嫌我没去给你那尊贵的夫人请安么,我这刚回来还不到十日,你也得让我歇歇。”
陆文濯僵了僵,眼中明灭几番,转侧道:“你没有心。”
“是啊,我哪能像你们男人,心多的很,给这个分分给那个分分。”赵子砚嘿嘿一笑,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我就算没有心,眼睛里也只有你一个。”
陆文濯面色和缓了一点,他低头看她,打量了一会,忽而转过身,朝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