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帝二十二年正月,也是唳云国的景元帝在位的第十六个年头,如往年一般,在这一日,景元帝带着众臣浩浩荡荡地前往宗庙祭祀先祖。
盛大的仪式顺顺利利地举行后,便到了祭祀先祖的环节。宗庙比不得宽大的朝堂,按照惯例,只有皇室宗亲和三品以上的朝廷重臣方有资格进入宗庙内祭祀。为了这一日,皇帝与群臣须斋戒沐浴七日,在当天仪式结束前不允许进食,不允许携带兵刃进入太庙,以免冲撞先祖英魂。
当他们进入太庙后,太庙的大门便被关上了。景元帝赵焿神情如常地面朝帝王图跪坐在主位上,在其身后,皇室宗亲及文武百官按照职位大小分列在两旁,一同跪坐在席位上,神情庄重,不苟言笑。
而在众臣之外,分列两旁的还有主管仪式的礼仪官和其下属的大小官吏,负责引导皇帝与众臣的礼仪。
仪式进行过半,殿内忽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声响,似是有许多人在同时行动,紧接着从大殿的一旁忽然冒出许多身穿黑衣的刺客,那些人目标明确,直奔赵焿而来。群臣见到刺客,慌乱的四处逃窜,而大殿的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根本逃不出去。这些人虽然惊慌,但见到刺客从他们身边走过却没有顺手给他们一击时,隐隐明白了什么,再回头望去,果然就看到丞相王士敬毫不在意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在刺客临身时,方才起身看似在回避,但是那些刺客根本就无视他。
王氏执掌朝政多年,景元帝在他们眼中也就是个傀儡罢了。景元帝自然不甘心被王氏摆布,但在孝道大于天的唳云,他也没有办法去囚禁王太后或者废黜她,何况朝廷大权甚至玉玺都在王太后手中,他也只能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心腹,为取代王氏做准备。而这也被王氏所察觉,所以他们才要废黜景元帝,立赵王为帝。在他们看来赵煜比赵焿要好控制得多,当然,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让赵煜驾崩,除掉赵焿,从赵焿的子嗣中找一个稚儿继承皇位,最后再禅位给王家,这一切才算是完美。
在太庙内祭祀的大臣并不算少,皇室贵戚加六部重臣,少说也有数十人,不过这些人大部分是王氏一系的官员,少部分是中立派系,而作为赵焿亲信的,在这满朝文武之中却无一人,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赵焿会些拳脚功夫,但面对如此之多的刺客,也只有被剁成肉泥的份,何况他手中并无兵刃。
“护驾!”
在这种危急关头,也只有赵焿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赵王赵煜挺身而出护在赵焿身前。殿内守卫的礼仪官下属都是非常低级别的人自然不会得到与王氏同谋的机会,因此,在赵煜的命令下,那些人再不会武也得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面对数倍于己的刺客,赵煜表现的十分从容不迫,仅凭拳脚功夫就打退几个刺客,并从刺客手中夺过兵刃,有了武器加持的赵煜行动间更如行云流水一般。但奈何刺客人数太多,他还要分心照看赵焿,不一会儿身上便挂了彩。
这不就成了靶子了吗?而且四面都是敌人,赵煜还要护着身后的人,这样下去说不得还真要交代在这里了。赵煜皱了皱眉,护着赵焿来到大殿的一角,这样他只需要防备身前的刺客即可。
那些刺客目标明确,只冲着赵焿而来,根本不理会抱头鼠窜的众臣,所以场面相当奇怪。几十位朝臣聚拢在一边,看着刺客在不断地冲杀他们的皇帝,而他们却像围观的没事儿人一样。中立派系中不断有人去拍打太庙的门,让外面的人开门,说着刺客的事情,然而外面却是死一般寂静,群臣不断想着办法冲出去却始终撞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