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申屠胥的禀报,赵焿只是眼中精光显露,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说道:“王士勉之事暂且作罢,你且去捉拿其他余党,不要放过一人。”
“是。”
轰轰烈烈的夺权之战持续了整整十余日,赵焿以王氏兄弟为饵,引诱王家暗地里的势力不断飞蛾扑火,捉拿了上万人,因之死亡的也有数千人,逐渐肃清了王氏之祸。
又等了三日,确定王氏之流再不能成气候时,景元帝赵焿才终于为王太后发丧。治丧之后,便到了惩治王氏的时刻。
大殿之上,群臣肃然,有许多都是生面孔,是赵焿之前就物色好的过渡人选。原先飞扬跋扈到直接坐在皇帝两侧的丞相与大将军坐席被撤了下去,皇帝身后的屏障原本是王太后执掌政权的遮挡,如今其后已再无人垂坐。
不用再看他人脸色,赵焿由衷地感到一阵轻松,面对御阶之下跪着的王氏家族与王氏一系的官员,赵焿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杀。”
赵焿对于王氏兄弟把持朝政、专权多年早已是忍无可忍,王太后临终的嘱托于他不过是个笑话。此时的王氏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或许留着王氏兄弟也并无大碍,但对于曾经欺辱过自己的舅舅们,赵焿选择了睚眦必报。
王氏子弟中除了尚未成年的子弟被流放外,其余成年男子皆被诛杀,一个不留。行刑台上的血迹连续十余日都没有干过,乱葬岗都埋不下,最后还是挖了十余个巨坑,才将这些人都掩埋了进去。血腥味弥漫京都,数月不散,甚至还有更夫自称半夜撞鬼,听到王氏族人凄惨的哀嚎,然而行刑台上却是一片空旷。
诛灭王氏之后,景元帝终于得以放心地施展拳脚了,他先是拜申屠胥为相,接着又封赵煜为大将军,由申屠胥统领百官,赵煜节制军事。
大殿内,赵焿捏着一封奏折,静静地等待赵煜的到来。对于王士勉的事情,赵焿似是放弃了深究,单单只是罢免了他的官职,永不录用,性命却是无碍。
为王太后发丧后,赵煜便带着王士勉搬回了自己的府邸,对于王氏族人他是无能为力,他能做到的就是保护王士勉,为王家留下一点骨血。
赵焿让赵煜担任大将军之职,明面上是重用,但是赵煜却叹息不已,以赵焿为人,怎么可能允许再出现一个王氏?而赵焿这么做,不过是想麻痹赵煜,掩饰他将要对赵煜下手的事情。
赵煜到了大殿,施了一礼,赵焿仍旧如往常一般,亲自从御阶上走下来,扶起赵煜,拉着他上了御阶,在席位旁边放了一个垫子,以表明自己对赵煜的重视。
两人坐下后,赵焿便愁眉苦脸地拿起那封奏折给赵煜看。
“二弟,你看,隔壁的老皇帝老眼昏花,将晋王流放到了西南边陲的喻郡,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这西南竟然爆发了李逸仙之流的起义,镇压了数月都没有镇压下去,反而损兵折将,简直是昏庸、无能。”
赵焿抿了一口茶水,等着赵煜接话。抿了两次,赵煜都只是睁大眼睛等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了数次,赵焿终是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老皇帝宠信皇贵妃程氏,这程氏还为他生下了十二皇子梁王李皬,转眼间太子的左膀右臂陆相之子便惨死街头,你说这些事情之间有没有关联?”
“皇兄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