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你觉得我该死吗？”
陈清川犹豫了一下，回道：“这不能全部怪你。”
“回答我的问题。”
晚风抚过，吹不散血腥，火光照在脸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陈清川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景象，想把这一幕永远的记下，“我们两个都是混蛋。”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清川，缔侠令真的错了吗？”
“江湖上每天有多少这样的事儿在重复的发生？又有多少人连真相都不知道？每人都凭着自己的判断‘行侠仗义’，没人在乎真相如何。大侠们不在乎，他们的丰功伟绩上又多了一笔，百姓不在乎，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笔，说书人不在乎，他们能吃到的饭又多了一口，唯一在乎的人都已经死了。”
“那你想？”
“江湖需要重新定个规矩了。”
“打算怎么办？我都支持你。”
“有个计划了，但是在那之前要先去个地方。”
“哪儿？”
“都城，安离。”
“邓琼月，你什么意思！”沈则名朝着桌子猛地一拍，“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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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放火的事儿给糊弄过去。”
“嘘。”邓琼月将食指轻放在嘴上，神色肃穆，像是沉浸在往事中。对他而言，这不是一个故事，是前尘，是史诗，在过往的时光里氤氲着平仄。
“之后的事你们大约都听过，不过很多种传言，我还是再说一遍。”
……
“夫君，他们全都来了。”
“齐了吗？”
“嗯，发出去一百二十四张请帖，全部收回来了。”
“好啊，之后如果一样顺利就好了。”听了夫人带来的消息，石亦安松了口气。
“但事儿应该成了七成了吧，毕竟对他们都有好处。”
“哪儿有这么简单。”石亦安摇摇头，“从我成立侠隐阁那天起朝廷就一直盯着，这么大的动静儿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还得看他们出什么招。”
为了今天的局面，侠隐阁不知做了多少布置，只差最后一步走完。迄今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步也是计划里最简单的一步，按理说说应该是已经高枕无忧了，但石亦安偏偏觉得心慌。
察觉到他的不安，石氏双手搭在石亦安手背上，劝慰道：“在担心那个人吗？”
“是，但我不会输。”石亦安长长舒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石氏的手总能让他心安。
“阁主，时候到了。”李之恒在门外敲了敲门，从侠隐阁创建起，他就一直是石亦安的代言人，但现在显然需要正主出场了。
“来了。”石亦安熟练地把剑挂在腰间，起身就要推门。
“等等。”石氏叫住石亦安，走到他面前，伸手整理起石亦安的衣襟，“你啊，总是只顾着剑，又不是让你打架，佩着剑干嘛？平时就算了，今天这个场面还衣冠不整的，让我怎么放心？”
石亦安嘿嘿一笑，静静端详着石氏俊俏的脸庞，暖暖的鼻息喷在颈脖上，带着淡淡的胭脂香。石亦安不禁搂住石氏纤细的腰肢。
“干嘛…”石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及笄之年便已和石亦安成了亲，这么多年来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石亦安没有答话，而是贪婪地嗅着石氏身上发出的香味。
“阁主，时候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李之恒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听起来有些古怪，毕竟石亦安已站在门口，隔着门也能听见石氏的娇嗔。
“哦哦哦，好，我这就来。”石亦安像小鸡啄米一般点着脑袋，石氏粉拳轻轻砸在他的胸口。
“我走了。”石亦安松开手，看着石氏娇羞的脸庞，露出宠溺的笑容，“等我的好消息。”
推开门，李之恒静静地伫在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石亦安，“阁主可准备好了？”
原本不善言辞，脸皮又薄的石亦安却脸不红，心不跳，笑道：“嗯，准备好了。”
“希望顺利才好。”李之恒也收起了打趣的心思。
“放心吧。”石亦安嘴角流露着藏不住的笑意，“今天，我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看着石亦安得意的笑容，李之恒摇摇头，感慨道：“男人啊，就是这么可悲的生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