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窝蜂围了上来,只见篓筐里有五头活蹦乱跳的小猪。
“大家看看,是公还是母?”
“什么公母,金锁,你哪来的钱?”白宁诧异地问。
“对呀,哪来的钱?”大家几乎异口同声。
“你说呀,不说这猪我们不要!”白宁有点生气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金锁想大干一番事业,准备从建养猪场入手。既然是养猪场,总得有几十头猪吧?这需要一大笔钱啊。于是,他去向会计打听,会计告诉他,目前账上仍然赤字。
他苦笑,还几十头呢,买几头猪的钱都没有。咋办?他知道,知青手中多少不等有点钱。由知青队向大伙借,等猪出栏赚了钱再还给大家。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他估摸着,从小猪入圈到出栏得半年时间才能还上钱,知青们会同意吗?本来对搞副业大队就有不同意见,如果因为不想借钱,进而否定办养猪场,那该怎么办?
他挠挠头,心想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掏腰包,把退伍的补贴拿出来。说实话,真要动用这笔钱,金锁心里还真舍不得的。
然而,金锁想到了危机。如果就这样得过且过,等知青全部回了城,就剩下他和毅彩、毅花三个人,穷兮兮的知青队还能存在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自己何去何从?难道还回十里坊见那个畜生父亲金楚生和已是破鞋的沈毅虹?只有把知青队建设好了,才有立足之地,这不是妇孺皆知的道理吗?
于是,他掏出自己全部积蓄,买回了五头小猪。
他在购买之前就计划好了,采取母鸡下蛋孵小鸡的办法,花小钱办大事。所以他买的五只小猪都是母的,作为种猪,养大后配种产猪崽。这样,养猪场就建起来了。
知青们一个个翘起大拇指,夸金锁风格高,点子好。
白宁从金锁来知青队报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自己看成是金锁的真正未婚妻了,控制金锁的感情,控制金锁的身体,控制金锁的钱物,控制金锁的一切,这些控制欲已经渗透进她的每个毛孔。她气鼓鼓地把金锁拉到门外,高声责问:“结婚的钱怎么办?”
这话把金锁问住了,白宁是假戏真做,真把自己当未婚妻了?竟然想到了结婚。
哎,整个知青队的人都知道,金锁落户知青队,是因为白宁是他的未婚妻。白宁还故意渲染她与金锁的感情。金锁内心很痛苦,从感情上讲,他并没有把白宁当成自己的未婚妻,但是在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白宁出手相救,使他免遭回十里坊的厄运。
作为白宁的未婚夫,这是落户知青队的唯一理由,金锁无法把心里话公开。那样的话,岂不要给他扣上欺骗组织的帽子?
金锁彻底没有了脾气,不将错就错弄假成真,难道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他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节外生枝,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顺着白宁再做打算。至于结婚嘛,是两个人的事。真爱上她了就结,如果不爱就拖。
金锁说:“没有钱就暂时不结,等有了钱……”
白宁说:“永远没钱就永远不结婚吗?”
“你别激动,过半年就会生小猪,再半年小猪就变成肥猪,猪卖了,钱不就有了吗?”金锁故意挑逗说,“没有钱也不是不能结婚,等这五只小猪长大能配种了,我俩也配……哈哈哈,不不是,是结婚,到时候你生伢儿,猪下崽儿,双喜临门。”
“去你的,你才是头猪,办事不动脑子。”白宁扑哧一笑,食指点着金锁的脑门说,“那就让你这头猪好好繁殖吧。”
“娘子,请。”金锁见白宁火气消了,便俏皮地拉着白宁进屋,餐厅里掌声雷动,就像一对新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一样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