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兄,朱川兄,徐继贤兄,大家商议,决定推举三位作为代表,与恶贼奸人辩驳,三位贤兄以为可否?”
李梦阳江南文坛领袖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又有复古派六贤齐聚道场,既然要主持局面,并且划下道来,一帮金陵学子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一番紧急磋商时候,很快就退出了三个人来,具都是北上归来的酸儒。
三人有心推辞不去,但众目睽睽之下无从开口,只能相视一眼,硬着头皮点头应允,然后快速聚拢成一个小圈交流起来。
“事发突然,不如想办法先把周寅崇找回来?”
林安是个中年书生,聚拢后第一个低声提议。
若论这次鼓噪风气,他们三个是除了周通跟两个死无全尸的倒霉蛋之外最积极的。
但是就敲边鼓敲的专业猛烈,让他们直接出头却是有些为难。
尽管除去罹难之人,这次辗转回江南的北上士子还有十来个,但真正为首拿主意的一直都是周通,其他人不过是出谋划策跟着嚷嚷,真正办事的也是两个死了的倒霉蛋。
都打着借势摸鱼,跟风溜着吃肉的主意。
突然一下子被推举出来挑大梁,立马感觉十分不适应。
而且从一开始他们就没计划过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辩驳明理,一心想的都是怎么鼓噪声势,形成浪潮不给袁宗道跟张恒开口的机会,卷死了他们盖棺定论。
现在却整这么一出,他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倒不是怕辩驳起来会露底,他们笃信是受害一方,没什么不能辩驳的,就怕袁宗道以势压人,他毕竟是公安派学首。
也怕张恒蛮不讲理,再次使出类似武昌时的手段,招来兵丁对他们棍棒招呼。
秀才遇着兵的遭遇,有武昌一次就够了。
毕竟是第一次走上台前挑大梁,心里没底很正常。
“你莫不是傻!找周寅崇回来作甚。好不容易压在咱们头上的死的死跑的跑,合该咱们荣耀加身。只要锤死了对面的恶贼奸人,士林之中日后还不得由咱们呼风唤雨!”
徐继贤撇嘴反驳,鄙视的看着林安。
这傻子,天降这大好的美事,你自己不享受就算了,居然还往外推?
去,蠢货莫要连累我!
这次机会我说什么都要抓住了。
就袁伯修跟张玉之干下的事情,锤死他们还不是手拿把掐,轻而易举的事情。
无非是之前怕袁伯修学首身份难以制衡,如今整个金陵士林都站在咱们这边,害怕他袁伯修作甚。
张玉之更是满屁股屎,属于一推就倒的渣渣,怕个甚!
“确实,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次是咱们的机会,万万不可推脱。有空同公主持,六贤见证,咱们只要上去把那两个恶贼的所作所为一说,还不是轻松获胜!”
朱川也是跃跃欲试,脸上激动的有些涨红。
实在是天上掉馅饼砸在头上,不能不激动。
这一把就叫做踏踏实实做事,不争不抢,功劳自来啊。
这岂可错过,肯定要抓住了,抓死了不可。
“行,那我就陪两位兄台一起走一趟,诛除恶贼,维护士林!”
见两个人意见一致,林安也觉得自己有些瞻前顾后胆子小了,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干了。
俯览全场,角度最佳的楼上,巧儿又拉住了云裳的衣袖。
“小姐,咱们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