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道没想到自家大兄一开口就拿他找话题,心里有些无奈。
大哥真是没话找话了属于是。
我怎么把杜成峰杜老板请回来了?还不是因为我姓袁!
小弟都快急疯了,你却在家里闭门不出看书批注,一点不在乎外面的风风雨雨,逼不得已只能给我传信让我想办法!
不过这些真实情况不能说。
在一个袁宏道也习惯了,他大兄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人过于周正,人情世故上缺了圆滑。
做事说话有时候就过于直切了些。
“我本来游历到祁州附近,正在白云寺跟智空禅师参禅论道,偶遇前来挂单的玄生大师,从他徒弟惠顾那里听说了金陵城的事情 ,便走了一趟武昌,劳烦杜老板一起南下一趟。”
袁宏道放下茶盏,简略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下。
张恒眼神一动,没有说话。
“是为兄太过托大固执了,还劳中道往返奔波,耽误了你了。”
袁宗道叹了口气,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向自家二弟致歉。
“大兄说的什么话,一笔还能写出两个袁字不成?咱们该感谢的应该是杜老板。”
袁宏道洒然一笑,端起茶盏来遥对杜成峰。
“杜老板急公好义,百忙之中放下营生陪我跑来金陵,中道惭愧,感激不尽。以茶代酒,先谢过杜老板!待我小弟安排好宴席,杜老板一定要来,到时中道与杜老板不醉不归!”
“中郎先生言重了,杜某也是靠着雪芹先生吃饭的,岂能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杜成峰赶紧客气的端茶。
两人一番客套。
“中郎兄,玄生大师可是江南卧佛寺的高僧?”
又是一圈茶喝完,张恒开口询问。
来金陵之前就知道玄生应该是专程跑去通知他消息的,那时就觉得人只是想拿便宜人情,但还是想要最后确认一下。
从现在来看,人家的人情确实拿的还挺实诚。
原来给他报信之前就已经预先做好处理了,让他来不是解决问题,而是通知他专程来看戏的。
嗯,就很有心。
手段圆滑,不惹人生厌。
明知道人家就是要人情,还得承情,这手段都摆在明面上,有点明码标价的意思。
怪不得佛宗也不像儒门教学天下,不像道门仙宗林立选材天下,就静悄悄吃斋念佛,却能稳坐天下三极之一。
人家也是有真本事的。
佛宗算是把广结人脉这回事玩明白了。
“玄生大师确实是卧佛寺僧众,玉之也知道玄生大师?”
袁宏道微有些惊讶。
照他对张恒的了解,应该是不知道玄生大师才对。
卧佛寺虽然在江南薄有微名,可也仅限于江南,出了江南却是名声不显,玄生大师又极为低调,就连他也是在白云寺第一次见。
张恒初次下江南,没道理认识玄生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