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安澜最初许的是上大夫。
这是天子近臣,职位不高,但是进言可以上达天听。
类似于常务委员。
没什么实权,却是满朝朱紫不容小觑的清贵。
毕竟,所谓拜上大夫,是要皇帝亲自去拜的.
和翻开名册勾选官职的朝臣,走的就不是一个流程。
自然高贵。
然后她觉得,上大夫盖不住苏牧拿出来的东西。
水稻土豆和盐关系民生,亩产三四千斤,十倍的差距,让人听了就发麻。
但和铁器比起来,那就是个弟弟。
大烈尚武,这是流在历代烈帝血液里的东西!
一想到大烈赤炎骑乃至全军,全部武装上铁质的武器,将四方蛮夷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烈安澜就觉得胸口酥麻!
浑身发烫!
当皇帝的,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四方来朝的诱惑!
铁器给了她希望!
苏牧拿出来的不是小物件,而是不世的功业!
而后续他展露出兵法的能耐,更是戳中了女帝的点。
瞌睡碰上了枕头!
肚子饿碰上了红烧肉!
诸多零碎的谋略,整理成书,说明什么?
说明具备基本军事素养的中低层将领,从此可以批量产出!
从这些中低层将领里,难保不会诞生出来李广这样的悍将!
这是和铁器并行的军事软实力!
简化的文字,又能大幅度提升大烈全民的文化水平。
文韬武略,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九卿?
三公?
就连烈安澜自己都拿不准了。
李广是她的心腹重臣,这个时候,她想听听这位大烈老臣的看法。
老将军也是一头雾水。
听陛下说话,她总共与苏牧相处也不过半天的时间。
此人竟然这么快就能得到陛下如此高的赞誉,简直匪夷所思。
必然不会是一位只有文采的文人!
“苏先生他……”
烈安澜娓娓道来。
“粮食……铁器……兵法……文字……”
李广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听天书!
这世上,真有这么惊才绝艳的人?
山风吹着他厚实的肩背,竹片和铜片穿成的扎甲晃动。
老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甚至有些亢奋。
酒和诗是娱兴的好东西,但娱兴的东西毕竟比不过充实国力的东西。
侍奉两代帝王,戎马征战半生。
他懂这些东西的分量!
意识到苏牧重要性的李广,沉默良久。
极富有个人风格地回答:
“老臣想不出……能封他什么!”
总不能封他个皇夫!
女大当嫁……呸呸呸!
不对不对,僭越了……
李广赶紧把突然翻起的酒气压下去。
要不是窗子后头陛下正看着,李广简直想抡圆了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就说酒喝多了乱事!
军中的莽夫,两坛子酒下肚,什么蛋都敢扯。
不过,李广看着烈安澜自幼学习兵法武功,君臣之谊以外,也有长幼之情。
自己这是好不容易又看到了陛下,得意忘形了!
烈安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在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上,掐出来弯月型的指甲印。
指甲印红红的,像是一痕朱砂的印记。
为她清丽绝美的容颜,平添一股魅色。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