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贺兰玖和拓跋烈几乎同时赶到,刚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贺兰玖瞳孔剧烈收缩,不过他没有表露出丝毫担忧,而是肆意地叫喊道:“皇上,你们西秦都流行打女人的吗?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女人是用来疼的,瞧这娇娇嫩嫩的,怎么下得去手?”
拓跋烈则是挑高了眉,一脸玩味地看着。
凤无忧居然会挨打,这个该死的女人涮了他两次,他还以为她永远不会吃亏,想不到还有今天。
“贺兰太子,此乃我西秦内务,还请不要插手!”皇帝阴着脸驳斥了贺兰玖。
“本太子只说了一句,哪里就插手了?手不是还在这儿吗?”
“贺兰太子,若是你继续干扰用刑,朕要请贺兰太子先行回避了!”
贺兰玖在好几件事情上都帮了凤无忧,虽然不知他们二人什么关系,但今日打不到萧惊澜,凤无忧皇帝是必打无疑,所以,哪怕贺兰玖是南越太子,皇帝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搭救凤无忧。
“真是小气。”贺兰玖悻悻地说了一句,终究,闭口不言了。
他很清楚,他再开口,皇帝绝对会真地把他赶走。
廷杖和行刑的人终于全部就位,凤无忧被人用力按在地下。
“啪!”重重一杖,狠狠砸在凤无忧的腰背部。
凤无忧疼得浑身一颤,额上突出细小的青色经脉。
真的,好疼啊!
这廷杖,比她想像的还要疼。
但,还好,挺得住。
一侧的上官幽兰目不转睛看着凤无忧,她原本以为凤无忧是个草包,后来知道不是了,也依然觉得凤无忧配不上萧惊澜。
可是现她却要重新评估,她能为萧惊澜做到这个地步,原比她想象中要有威胁的多。
也许,真的要想办法把他从萧惊澜心中彻底抹去,她才有可能让萧惊澜喜欢上自己。
一杖,又一杖。
凤无忧起先还有余力笑一笑,到了后来,就埋下头,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这种疼痛。
血,一层一层地从她的衣服上洇出来,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却因为被牙咬着,显出异样的鲜红。
额头汗湿,早上梳好的发髻全都乱了,发丝散乱地贴在两边,说不出的狼狈。
可是在在场几个人的眼中,这幕所带给他们的,却只有震撼。
贺兰玖面上仍是邪笑,藏在袖中的手却不知不觉紧握成拳。
拓跋烈面上从幸灾乐祸渐渐到凝重,然后目光锐利地看向萧惊澜。
萧惊澜,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运气好,一个残废,竟能得到这么一个女子。
不过因此,也让他对凤无忧的兴趣更浓了。
凤无忧,本王子就要离开,不知道和你有没有缘分再见面呢?
就算没有也没有关系,本王子会自己来找你!
拓跋烈的目光极具侵略性,被他盯着的人根本不可能没有知觉,可萧惊澜偏偏就仿佛没看到,他眼睛一瞬不瞬地只看着一个方向,长长的蝶翼般的睫毛偶尔会快速地颤动,但不论他内心如何波动,眼睛都没有从凤无忧的身上离开过一下。
这一场刑罚,他一眼,都不会错过。
另一侧,慕容毅也同样只看着凤无忧。
凤无忧,若本王早一些察觉自己的情意,现在会不会完全不同。
在所有人的心思各异之中,这一百杖,终究是打完了。
“打啊!怎么停下了!”皇帝正看得解气,见他们突然停下,怒声喝问。
“回皇上,打……完了。”行刑的人小心翼翼地回答,大殿之上,又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他们半分也不敢惜力,每一下打得都是实实在在,可现在皇上居然这么问,也不知,是打得太快,还是打得不够狠,竟惹得皇帝不满了。
“这么快?”皇帝皱着眉咕哝了一声。
咕辘辘,轮椅滑过的声音突然响起,萧惊澜椅动着轮椅到了凤无忧的身边,俯身,艰难地将凤无忧从地上抱起来。
“王爷……”凤无忧轻叫了一声,还咧了咧唇,想要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事了,睡一会儿。”萧惊澜手指轻轻拂过凤无忧的颈侧,凤无忧眼前一黑,脑袋垂在萧惊澜的胸膛上。
萧惊澜目光复杂地从凤无忧苍白的面容上滑过。
一百廷杖,还是皇帝眼皮子底下打的,她能撑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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