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天并不是愚人节，你是在开玩笑吗？”
鹿念无意识掐着自己的指尖，脸色有些苍白，她原本温柔的笑变得尴尬。
鹿酒微微蹙眉，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
讽刺得要命。
她略看了眼就收回目光，转身走进厨房里。
鹿家的厨房还挺大的，足足有一百平米左右。银色和蓝色的主色调显得本该烟火色十足的地方，有种不近人情的冰冷。
不过那个冷库一样的超大冰箱成功引起了鹿酒的注意。
她单手拉开冰箱门，皱着眉看着从上而下五彩缤纷的菜，想了想，挑了两管营养剂。
在厨房工作的机器人有两个，厨娘两个。两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鹿酒。
鹿酒觉得还挺讽刺的。
她眼皮都没抬。
途径上楼的时候，少女轻微的抽泣声让鹿酒略微侧目，正对着一双眼圈湿红的眼睛。
鹿酒正捏着两管营养剂，看到后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她动作没停，直接上楼去了。
鹿酒存在感是真的强，天生的发光体，哪怕就这么懒懒散散地游了一圈，就直接让人忽略不了她的存在。
宋安娜早知道鹿酒性子，她也不敢直接和鹿酒对着干，对比之下，就愈发觉得鹿念乖巧听话。
她轻轻拍了拍鹿念的后背，放缓语速：“哭什么，江少爷在这里，哭鼻子不好看。”
然后机敏地向四周看了看，确定鹿酒确实上楼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附在鹿念耳边道：“鹿酒那乡下丫头哪哪都比不上你，妈妈只会有一个女儿，就是你。”
说完，递过去一张纸巾：“别哭了，念念。”
鹿念接过纸巾，乖乖擦了下眼泪，低声：“谢谢妈妈。”
想的却是，方才少女只是简单的长袖长裤，露着伶仃跌宕的锁骨，卓然冷绝，像是撕开黑白的一抹红，分明没有半点小地方来的卑劣感。
茫然无措打得鹿念措手不及。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虽然和哥哥弟弟长得不像，不过也没有怀疑。但是一想到罗索星，一个小得地图上都找不到，出名的落后星才是她的出生地，她就有种溺水的无力感。
要是鹿酒真的像小地方来的那样，平平无奇，惹人生厌也就罢了，偏偏遗传了鹿家祖传的好相貌……
美成那样，又冷又拽。
让人怎么也厌恶不起来。
“念念，你在想什么？”
江渡突然出声。
鹿念低头，看到指尖纵横的掐痕，看向江渡斯文俊雅的脸，摇头：“没什么。”
默了会，鹿念有些歉意，细细软软地说：“江哥哥，我有点困了，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江渡是外温内冷的那种，看上去对谁都斯文有礼，实际上对谁都疏离，他没反对，本着男朋友的职责还是说了句：“需要我陪着你吗？”
“不用了。”鹿念轻轻摇了摇头，走进电梯，向江渡挥了挥手。
目送着鹿念离开，江渡忽而笑了下。
他想起来那位看上去冷恹不好惹，拿着营养剂的样子竟然有种诡异的萌感。
一支绿的，一支黄的。
还挺反差。
*
鹿酒喝了一支绿得渗人的营养剂。
到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出来后，放空思绪坐在房间里。
肚子更空了。
她嫣红的唇角紧紧压着，杏眼很冷，周身气压低到了极致。
然后。
她往身上披了件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上面还印着“蓝山高中”的校徽，青山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