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看了看外面下着细雨的天,有种快乐和安全感。那种本属于这种雾蒙蒙的天气的压抑他是一点没有。阿茶窝在被子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滴打在灰瓦上的声音,落在石头上的声音。他仿佛听到了春天到来的声音。快过年了,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都是晴天。那这场雨大概是今年最后的一场雨了。
“阿茶,阿茶!”外面有人喊他。
“啊?么事?阿叶,做么事?”他一个机灵就从被窝里窜出来,赶紧穿好衣服。
“阿茶,阿茶。快出来,有家燕子还没走!咱们快去看!春儿他们发现的。”
阿茶和阿叶他们家在长江南岸一个山村里。虽然也算是南方,可是每年燕子都会向南飞去,待到春天再次降临这片土地时才会回来。
“啥?阿叶!燕子吗?燕子不都南飞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燕子嘞?”阿茶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了门口,看见穿着一身雨衣的阿叶。
“真过不?阿叶,真的还有燕子吗?”阿茶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我骗你做么嘚呢?来,快一起去看看。”阿叶拉着阿茶的手就往雨里冲。
“阿叶,阿叶。我没穿雨衣。要打湿了。”阿茶一边跑,把手放在头上挡雨,一边说道。
“怕么事呢?等下回来洗澡就是了。要是燕子飞走了,今年你就看不到了。快们跑。”阿叶带着阿茶在雨中飞快地跑着。
他们在田埂上飞奔,细雨打在左右两侧布满稻茬的水田里。没有蛙鸣,没有野草野花,没有慢慢悠悠吃着嫩草的水牛。枯黄的田野上,只有牛毛细雨和飞奔着的阿茶和阿叶。雨靴踩在泥土上,发出嗒唧嗒唧的声音。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两个飞速移动的黑点。在今年最后的这场孤寂的雨里,不管是行人还是窝在家里的人,亦或是站在屋檐下远望的人,看着这两个黑色的点,心中莫名都有温暖和满足。
很快,他们就跑到了春儿家的牛栏下。横梁上有一个燕窝,黄色的泥土和灰褐色的枯枝旁有一只燕子正警惕地盯着周围。在横梁上跳来跳去。有时还飞出牛栏,在牛栏附近的逛上一圈。然后有快速飞回到横梁上。
阿叶对着阿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阿茶也知会地把脚步放轻。然后阿叶用手指指着横梁上的那个燕窝。里面还有几只幼小的燕子在叽叽叫唤。这时横梁上的燕子发现了他们,警告了两声,就赶紧回到燕窝。小燕子们也乖乖地安静下来。阿茶和阿叶就静静地看着那窝燕子。
牛栏后面就是一片竹林。在这里,可以清楚地听见下雨的声音。清脆,悦耳。
不一会,另外一只燕子飞了回来。他们交流了几句,原来的那只燕子就飞走了。小燕子们又叽叽地叫唤了起来……
傍晚,雨停了,但是依旧没有太阳。阿茶撑着脑袋,望着天边,想着那家燕子为什么没有南飞?为什么在冬天有了小宝宝?他们是怎样在冬天熬了这么久?他们要怎样熬过剩下的冬天?要是不下雨就好了。要是不下雨,燕子们是不是更容易抓住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