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么做?”萧舒犹豫再三,还是道;“意义何在?”
太阴人皇将一柄玉白小刀从鱼妖的侧鳍下滑过,伸手抽出一条闪烁着银色光辉的大筋。
“这条鱼兴风作浪,自称河神,”太阴人皇将那鱼筋一丢,“已经吃了两岸数百血食,你说,有没有意义?”
萧舒一愣,还是道:“这种事情,对您来说,意义真的不大。”
太阴人皇也不恼,而是反问道:“那什么事情有意义呢?”
“镇压所有异族?让每一颗生命源星的人族都不再被欺凌?在你心中,只有这些事情才算是有意义吗?”
太阴人皇往锅中丢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香料,看向萧舒。
“对于那些没有修行过的人族来说,我做的这些事情,就是最大的意义。”
“每一个人类,都同等重要。”
萧舒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道:“您这是诡辩,道宫境的鱼妖,自然有道宫或四极的强者收拾,您的作用,应该是平定风波的柱石。”
“这怎么能叫诡辩呢?”太阴人皇盛起一碗鱼汤,递给萧舒。
是真的鱼汤,不仅连血脉都化去,就连精华都一点不剩,就像是河中普通的小鱼炖的汤。
“是你没有明白啊,异乡人,”太阴人皇端着另一碗新盛的鱼汤,喝了一口,淡然道:“与之前相比,你似乎已经斩出了自己强者的信念。”
“但你,真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踏上修行之路的人类,我会放开双手,让他们去走自己的路,而普通人,我会回应他们每次的祈祷,使他们免受苦难的风波。”
“这就是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太阴人皇直视着萧舒。
萧舒则问道;“那你知道那些异族矿场的事情吗?”
“很清楚,”太阴人皇毫不掩饰,“所以那孩子一直在做。”
“原来他梦中的神秘师傅,竟然是您吗?”萧舒追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很好,只不过不在这里。”太阴人皇的目光看向遥远的星空,“他有属于他的辉煌。”
话已至此,萧舒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他又问道:“那请问人皇,追杀我弟子的圣人,是哪一位?”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太阴人皇没有直接回答。
萧舒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请讲。”
太阴人皇指着萧舒手中只喝了一口的鱼汤,道:“你真的,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吗?”
萧舒并未陷入沉思,而是很确信的道:“是的,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时代需要一个人站出来。”
太阴人皇没有说话,一口气喝完了锅里的鱼汤,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风犀族的老祖,圣人四重天,挺强的,打不过可以求救。”
萧舒立刻起身,化虹而起,飞向太阴人皇手指的方向。
在他走后,之前还一脸平静的太阴人皇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臭小子,老夫活了两万年,还能说不过你?”
说罢,他便慢悠悠地收拾起面前的炊具。
很多年前,他在某条河边讨生活,河中生活着一条成精的大鱼,每每上岸捕捉血食。
后来有个修士路过,杀了那条鱼精,对他的说法,便是人和人,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再后来他走上修行路,一帆风顺,回首时,却已找不到当年对他说话的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