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冰冰的女声在她耳畔轻声道：“公主可别乱动，您要是一叫，我这手一抖，这把吹毛即断的短刀会不会插进公主的皮肉里，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君九凝顿时提起了气，不敢轻举妄动。
而她的面前也有几名身形高大的太监侍卫悄悄围在一起，把她的身形遮掩起来，配合着这名用短刀威胁君九凝的宫女，把君九凝带离了偏殿，往临华殿周边的僻静处走去。
“殿下，楚国公主已经带到。”
面前遮挡了视线的身影散开，君九凝凝神一看，站在阴影处的人往外跨了一步，露出面容。
君九凝不顾自己还在被一边的宫女用刀抵着，忽然笑了起来：“顾云，你怎么变得这么丑？”
面前的顾云，卸下了平日的易容，此时露出来的面容和慕云几乎一模一样。
不，君九凝嘴角勾起，缺德地笑着道：“你还不如戴上之前的人皮面具，这幅样子出门，别吓到人就算不错了。”
面前的顾云神色骤然狰狞。
他这些日子受神魂损伤的折磨，日不能息、夜不能寐，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濒临绝境，眼底爬满了血丝，黑眼圈深得能掉到地上。
只是因为他这张脸本身足够唬人，所以即便状态极差，也不至于到“丑”的地步。
君九凝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刺激他，看他现在的神智到底还正不正常。
顾云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动，一把掐住了君九凝的脖子。
君九凝呼吸骤然困难起来，但即便面色涨红，她也挣扎着道：“你杀了我，不久之后也会因为神魂损伤之症不治而亡，有你给我陪葬，不亏。”
神魂损伤之症？
顾云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盯着君九凝的眼睛，黑沉沉的眸子中竟然同时涌现出忌惮、痛恨、狂喜几种神色。
“我身上的病，是你动了手脚，还是慕云？”
君九凝笑了笑：“顾云，自己做的孽，就别怪到旁人身上了吧。若不是你亲手刨了亲生母亲的坟墓，又怎么可能会受这种诅咒。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顾云手上力道完全松懈，君九凝一下跌落在低，捂着脖子低低地咳了起来。
听了方才君九凝的话，顾云神色阴晴不定，沉声发问道：“你什么意思？给本王说清楚，如实说来！否则本王便从你的手脚剁起，直到你愿意乖乖说实话。”
君九凝心中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淡淡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沐美人的墓中有之前的空灵大师所设下的阵法，一旦有人强行破阵——哦，就是挖了沐美人的陵寝，就会触发这个阵法，从而受到反噬，神魂受损，从此日日遭受痛苦折磨，寝食难安，直至精血衰竭而死。”
这种病症真的会让人没命！
顾云心底顿时一片冰寒。
但那片绢布上记载了可以治疗之法！
他抓着君九凝的衣领，硬生生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将脸凑到了对方眼前，距离近得几乎能鼻尖碰着鼻尖。
君九凝一抬眼，便望进了顾云眸子里面。
她忽然想起了慕云的眼睛。
明明二人如此相像，但其实慕云的眼睛更瞋黑一些，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但顾云的眼睛却黑得没有那么单纯，仿佛掺杂了一些灰色，瞳孔看起来也更浑浊一些。
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子里闪过了一瞬，君九凝便听得顾云说道：“所以沐美人墓中的那张绢布上，确实记载着治疗之法？那上面究竟是什么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