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童铁青的面色中,随着一声清脆的骨折脆响,那畜生的上下颚以不自然的状态拉开,再也无法,也不可能合拢了。
“我会救你,毕竟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但是,在救你的过程中,你会受到多少皮肉之苦……就取决于你的态度端正与否了。”
“……呸!伊拉纽人,永不向艾尔人屈服!外乡人,尽管来把,我不怕!”小男孩牙关紧咬,但是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和攥紧的双拳,证明他并非如同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畏。
“随你。”耸了耸肩,夏洛从挎包中取出小刀。或许是因为紧挨着贫民窟的缘故吧,这条街道上人迹罕至,一眼望去只有萧瑟,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他也懒得再另外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干脆坐在人行道上,就地帮小男孩处理伤口。
卫生问题?当然,为了避免破伤风,要进行消毒。不过夏洛并没有饮酒的习惯,自然也没有携带酒水,因此只能用稍微简单粗暴一点的方法来消毒了。
刀锋被火焰灼烧着,散发出“滋滋”的声响,不一会便灼烤得通红。
“首先要放血。忍着点,会有点痛。”
“噗嗤!嗤嗤嗤~”
“啊——!!!!!!”
……
上、下、左、右、前、后。无限的镜面互相映照,编织出无限重复、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的镜之地平线。
在这片无限空间的“奇点”处,一道人形的身影,傲然而立,深紫色的瞳孔淡漠无情,如同居高临下俯瞰人世的神灵。
那道身影奇诡而邪恶,明明大致呈现人形,但全身却散发出明显到根本不用去探知的非人气场,仿佛是对人类的一种戏仿。其体表时不时有透明如结晶般的毛发生出,随后又迅速脱落,如玉石般晶莹剔透的肌肤下也不时有事物凸起又平复,仿佛那层外壳之下的血肉正在不受控制地增生着,可怖而可憎。
那道身影悬于无限镜子世界的中心,眼神穿透遥远的空间,凝望着某处,口中呢喃有声,那是一种未知的语言,不似人类的发声器官所能所能发出的声音,沙哑而粗犷,仿佛某种凶暴野兽的嚎叫,却又能够让人莫名理解其中的含义。
“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话虽如此,却没想到搭上了我的狗。”
“可惜,哪怕明知有人借着贫民窟作为掩护,我也要顾及影响,不能简单粗暴地用暴力解决问题。文明社会就是这点不好。如果是千年前统治这片大地的索莫拉文明,就……”
“……算了。不听话的疯狗,也只有死路一条。”
“舒瓦尔兹·泰伦,铁心工匠,你呢?你是条叛逆的好狗,还是咬人的恶犬?”
“席卷伦德尔的暴风已经开始成型。在这场由各方势力搅动而成的风暴中,谁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谁又将成为最后的赢家?”
在比起询问某人、更像是在自问自答的呢喃后,无限延伸的镜之空间,重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