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还没有谈好具体事宜,你们就不应该把队伍解散。”
彭安民说:“别提这事了,提了我也窝火。”
我说:“你是副团长,现场的指挥者,把队伍解散了,责任当然在你。”
彭安民说:“我是有责任,可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不听我的呀。”
我说:“那你说说,你们这些代表进到县政府后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就不听你的指挥了啊?”
彭安民说:“我们进去后在一个大会议室坐下,他们就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支冷饮,而且还给每人泡了一杯茶。我暗示他们不要喝,可就是有人不听,等不及茶凉,抓起冷饮就喝起来了,像他妈几辈子没喝过水似的。四点多的时候,我出来看,静坐的人们已经乱套了,有不少人去买水买吃的了,也有一些人已经离开了。他们根本就是心不齐,不听话。于是,就有几个代表都很生气,说不想管他们了,我们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们就走,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他们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然后呢?”我问。
“然后,县长就劝说我们把静坐的队伍解散了,我没同意。县长就做另外几个代表的思想工作,然后他们几个代表就走出去,把静坐的队伍解散了。”
“再然后呢?”我追问。
“再然后,县长就把大家叫到政府的食堂,安排大家吃饭喝酒,县长亲自陪同,亲自给大家敬酒,亲自道歉,亲自交待公安局长督办案子。”
“后来呢,后来,大家都喝得高兴了,都同意了。他们只管着自己的企业的事情,不想管别人了。我看透了!。”彭安民说,“我劝你也别再管他们了,操心也没用,不值得。再说了,万一他们谁把你出卖了,让公安局知道了你是冒充的记者,那你的麻烦就大了。”
我说:“这我倒不怕,因为我没有在任何场合对任何说过我是记者,只是公安局他们自己猜测的。”
彭安民说:“你是没说过,确实是他们猜测的,但如果让他们最终明白你确实不是记者,他们就会觉得被你耍了,那他们会放过你?最好趁着他们没明白过来,赶紧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赶紧离开吧。我有点儿喝多了,得回去睡觉了。”
彭安民走后,我坐在床沿上发傻了。
我被他们公安局猜测成《人民日报》的记者,因此,我们的货款第一个被追回来了,如果我扔下别的人不管,我昨天就可以跟歩科长他们一起走了。但我不忍心扔下他们这么多人,为的是一个义字。为了这个义字,我冒着危险选择了对公安局不义,组织指挥大家游行静坐。
可遗憾的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静坐的人不听话,不愿意忍受饥渴或选择离开,十人团的成员们各自顾及自己的利益而放弃别人,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既然大家都作鸟兽散了,我再留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彭安民说的也对,如果公安局那边明白过来他们被耍了,一定会拿我出气的。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想怎么整治我就会怎么整治我,真到了那时候,我恐怕是想离开都离不开了……
我将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阴沟啊!
这样一想,我反倒觉得心里轻松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走!
我连晚饭也顾不上去吃了,叫了一辆出租车,连夜直奔新乡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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