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应当是没有死吧?
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对吧?
林杏心头惶惶,只觉得周宴这是在故意支开他们,明明发生了什么,却是不想让她知道。
她与周宴并肩作战了这么久,突然间被排斥的感觉并不好受。
周宴好像在无声的提醒她:她是周宴的嫂夫人,她一路从禹州城跟到京城,又来到沧州,实在是太逾越了。
她怎么就不能再确认周宴这是不是客套话呢?
她们赵家在禹州城也当是数一数二的地位,为什么要随着周宴这样寄人篱下呢?
林杏越想,鼻子越酸,越想就越委屈。
沧州这档子事,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她是一个商户寡妇,而周宴是金枝玉叶的世子殿下。
春眠瞧着林杏的状态,越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了,她只得三缄其口,撩开帘子看向窗外。
入沧州城的境内,越向内就越发的凌乱,路上不断有饿死的人。
林杏顺着春眠的视线看过去,略有些不解的皱眉,齐少康这一贪官已经被抓了起来,他的家产被查抄,百姓为何还是会落入如此境地?
马车猛地停下,林杏一个趔趄,险些从座位上栽下来。
春眠掀开车帘,本想骂些什么,然而那马车却捂着胸口,指了指前方躺在路中间的男子。
那人瘦到皮包骨头,艰难的对着林杏伸出手来。
他嘴里呢喃着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林杏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皮肉因为暴瘦皱起来,让林杏有些于心不忍。
她看向身旁的春眠,吩咐道:“将水和干粮分给他。”
春眠折身回到车厢内,将水和干粮取出一部分,塞给男人。
那男人看着约莫三四十岁,看到水和干粮后眼前一亮,他飞快的嚼着干粮,将水往嘴里灌。
不过眨眼的时间,他便恢复了些元气。
他抹了一把干裂的嘴唇,却还是没有要移开的意思,他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贾某没什么一技之长,但脑子好使,若贾某今日就此与夫人别过,定然会饿死路边,可贾某跟在夫人身边,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我说你还没完了是吧?刚刚你知道有多凶险吗?若不是我驾了这么多年的马车……”马夫挥着马鞭,想要将他吓走,然而那鞭子就算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他也面色未变。
“慢着!”
林杏突然叫停。
敢于在马路上拦马车,又放眼大局,这样的人有勇有谋,在身边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助力。
“你叫什么名字?”林杏下巴微抬,顺着车凳来到那人面前。
那人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小人贾发,一直郁郁不得志,今日有幸遇到夫人。”
“男女有别,你就与马夫坐在一处,可有异议?”
贾发摇头:“贾发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