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砰,
落地。
萧观音,几乎在凤撵落地之前,便已经尽量往里缩了,但是,凤撵落地之后,她还是,尽量又往里缩,然后才,看向了院门口,院子外,有人拎进来了一个餐盒,然后,一名大约四十余岁的中年女子,穿金戴银,也不进门,就是坐在凤撵上,悠悠道:“还要冥顽不灵吗?”
萧观音不答,只是看向一侧,哪里,有一个架子,架子里的人且不去说,架子旁边,却仅有一名单臂消失的残疾女子站着,残疾女子微微颔首……
吱呀
萧挞里用一根黄金打造的拐棍,轻轻的推开了门,混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都属于暴发户的狂,然后,看着缩在最角落的萧观音,笑了一下:“你觉得,你还能扛几日?”
萧观音正欲说话,
“况且,”
萧挞里却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微微,往院门口走了一步,探头往里看了看,用满手的金银摆了摆,挥散本不存在的灰尘,摇头道:“你即使多扛几日,有什么用?吾儿,就快回来了,以他对你的仇恨,你觉得,单靠这一大一小俩条命,能护得你周全吗?况且,有什么用?此乃是我契丹皇宫,皇宫之外尚有都城,都城之外尚有疆域,你觉得,你能逃的了?”
萧观音,
绝望,
有一说一,
她这次确确实实是有些托大了,但是,她不托大也没办法,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明明在她懂事之前,萧挞里便已经专心礼佛,不问世事了,怎么,偏偏,她不仅仅认识谁是皇后,而且,看她的样子……
萧观音,到底是萧观音,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质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半点不像一个礼佛之人?”
萧挞里一怔,
好像是,
有些动怒,只是,就像她前面那句话一样,莫说逃了,萧观音此时的模样,连困兽犹斗都算不上,她就是被捕兽的夹子夹住的那只兔子,只能是奋力的把夹子抬起一点点,就连把腿抽出来都做不到……
但是,
咄咄逼人:“而且,汝如果一开始便知我之来意,你为何前些时日不动手,我抓着他们的时候不动手,反而是,我抓着他们之后,你才动手?”
“为何?”
不仅仅是萧观音,听到这俩声质问,架子里,自然是代替萧观音的那位萧皇后还有萧皇后的一岁儿子都好像抬头看了过来,是啊!有一说一,不要说萧观音震惊了,她都有些难以理解,自她入宫以来,莫说亲近了,就是请安,也只能是,隔的远远的,拜了就走,她……不会……也是个假的吧?
萧挞里一僵,不过,一来,这时候天黑,有点异样别人也看不出来,二来,她显然已经准备妥当,并不觉得,会露出什么马脚,幽幽的看着萧观音道:“你我纵然成不了婆媳,也算亲近人,汝父与吾父乃是亲生的兄弟,吾本不欲,将你置于死地,只是,汝逃便逃了,竟然还伙同那大宋皇帝,折辱吾儿,且,返回宫门,意图挑起争端,就是,佛陀能忍,佛祖也忍不得,来人……”
“别动。”
萧观音猛的扑向了架子,然后,低声道了一声:“抱歉。”然后,一把将那“萧皇后”连同她的孩子,拽了过来,然后整个人明显虚弱,却坚决:“你再过来半步,我将此人,以及你的孙儿一并杀死。”
萧挞里,
一僵,
只是,
不知为何,她这个僵硬,总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然后,她恨恨的甩了一下衣袖,冷冷的看着萧观音道:“吾倒要看看,你能扛到几时。”说罢!
转身离开,
但是,
人走是走了,但是,却还留下了十几名太监,隐到了暗处,萧观音,紧绷的身子,这才,一点点,一点点的放松,然后,整个人就好似烂泥一般,瘫在了原地……
“值得吗?”
“萧皇后”问,萧观音愣了一下,倒是,不见剑拔弩张,甚至,笑了一下,然后示意那残疾女子去取餐盒,然后,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愿意归来,却不是为了什么人,而仅仅是,我不想被耶律洪基没完没了的追杀。”
“行了。”
“别想骗我……”“萧皇后”一把将餐盒夺过来,也不准备给萧观音留,自己打开便哼哧哼哧吃了起来:“我从小就伺候你,我知道你的性子,以你的能力,你既然已经能逃到大宋了,那么,耶律洪基除非是南下灭了大宋,否则,他肯定连你一根汗毛都伤不了,或许,你一开始是因为受够了耶律洪基的追杀,生出了,所幸,把他一刀劈死算了的念头,但是,你潜回皇宫,不就是为了给那大宋皇帝争取时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