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会,急匆匆的,主动前来?
还不是,
控制不住自己的妻子,便来控制旁人,生怕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后果?
摇摇头,
赵时倒也没有戳穿,只是平和的道:“莫要小看了,一只母狼,护犊子的心。”耶律乙辛沉默,然后,又拱了拱手,这一次,难免有些讨好:“陛下明察,我们不是没有理智之人,一来,陛下身旁有二娘,有折侍卫,周侍卫,虽然救人会有些无力,但是,若要逃出契丹,以陛下的聪慧,当无任何阻碍,二来,陛下乃是契丹如今主要的敌人,若无陛下,我等,哪来的苟且偷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耶律重元必不可能成事,到那时,西夏孱弱,唯有大宋,才是我唯一可以存活之地,如何,还敢得罪陛下。”
“哦?”
赵时点点头:“你昨日便是这么劝她的?”
耶律乙辛,
一怔,
苦笑,
“然后呢?”
然后,
然后我不就来找您了吗?
赵时是真想,再戳他一下,不过,伤人并不能带来利益,赵时便只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所以,你从一开始便不该带她来,一来,你一带她来,你们脱身,便也成了难中之难,二来,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你怎么敢奢望,让一位母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受欺辱,还,无动于衷?”
耶律乙辛,
沉默,
一开始,他或许是有些被骗到了,觉得,她来,真的只是为了预防隐秘暴露,进而,损毁自己的名声,但是,现在,就是一个傻子,也能明白,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甚至,
名声算个屁,只要能让耶律洪基继续开开心心的做皇帝,把耶律乙辛添了坑,也无非是,初恋入土的事而已。
赵时摇摇头:“知你不忍,三点,一,她不会对我属下任何人造成任何伤害,二,你能够保证,她今后不会记恨我,三,你能够展现出属于你的价值,否则……”
耶律乙辛急忙摇头,然后,一脸感激的拱手道:“多谢陛下。”
送走耶律乙辛,
折良有些皱眉道:“官家,他是求饶而来?”赵时点点头,然后感叹道:“虽然有些恋爱脑,不过,这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拦不住萧挞里,便先来告饶,否则,你们想想,一旦萧挞里之后惹到了我,且不谈谁胜谁负,他们都必定会陷入一个无路可走的境地,但是,一旦他来走一趟,固然,我可能还是会动怒,但是,总归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线生机。”
“那您……”
为什么,
要答应?
一来,赵时平和道:“这个时候不适合,激化任何,除了救萧观音之外的矛盾,二来,耶律乙辛怕咱们不给他留活路,咱们何尝不担心他给咱们捣乱,当然,最重要的是,朕其实,未曾答应他任何事情,他的作用也不在上京城,甚至,不在这件事上,他最大的作用便是,将来,收复西四州的时候。”
甚至,
完全可以这么说,如果赵时有能够一直掌握耶律乙辛的能力,那么,耶律重元这一股势力,便能够视作助力,而不是,隐患……当然,不得不防,赵时平静道:“马上派人去寻文彦博,将此间事,事无巨细的告知他知。”
“是。”
折良有些,无话可说,然后,折良刚走,周同也凑了上来,皱眉问道:“官家,应该不止这些吧?”
可以啊!
你也长脑子了。
赵时,
甚至,
忍不住的,鼓励的拍了拍周同的肩膀,只可惜,周同能够看出这个,也只是因为跟着赵时的时间久了,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官家的性子,否则,他能看出个什么他能,他在进入上京城之前,已经彻底的放弃思考了,不过,周同这句话,倒是,还是让赵时坚定了那么一点谋划:“其实,我的计划,有一个很大的不确定性。”
“嗯?”
周同茫然,他甚至,连赵时究竟是什么计划,都有些理解不清楚,固然,赵时从来没有说想过要隐瞒他,但是,纵然如此,周同还是一个很好的捧哏,赵时也不介意多告诉他一些,一来,说不得会有意外收获,二来,赵时也能借此,更加清晰的去理解自己的计划:“一开始,朕是想要借着萧挞里信佛这一点,打造一个真正的佛门高人,到那时,她哪怕无意,也一定会有无数想要讨好她的人来想办法,把我送到她的面前,”
“但是,”
“她莫说信佛了,她连自己,都是假的,由此,我也算是知晓,她为什么十来年里不露面了,但是,这是坏事,却也是好事,索性,我便根据她这个特点,稍微的进阶了一下原本的计划,原本的计划是假借佛门高人混入宫中,而现在,佛门高人形象不必毁坏,朕给她竖立一个靶子,造成一种危机感,除非她能稳住,但是……”
“她凭什么稳住?”
“她一个隐藏了十余年才终于敢见人的假货,她凭什么稳住?而且,对她而言,无论是三藏法师还是其他什么道士,都不会是跟朕跟萧观音有关系的,她为什么不会寻找几个道士,求一些心理安慰?而,只要她动手,朕便能趁虚而入。”
“哦~~~”
周同,
终于懂了,就是……挠挠头:“这跟,耶律乙辛的作用不止于此,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