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个老半晌,才把俩人都拽到旋转门边上,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始终没看见佛室有什么异常,幽静的暗室,微微歪斜的佛龛,飘着细小朱砂粉末的墙缝,一切都跟我们离开之前没有区别。
——等下,飘着朱砂粉的墙缝?
砖缝里有专门填放朱砂粉的凹槽,深在砖缝内侧,防护严密,之前之所以会飘泄下来,很可能是木安在撬动墙体机关时意外震落的,后来只剩下刘丧和千军万马两个人,他俩除非拿脑袋撞墙才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我的脚步又轻,怎么还会有朱砂粉飘出?
惊疑不定地目光从墙缝一划而过,渐渐落在同样铺满斯巴霍纹砖的天花板上。
朱砂在空气里舒卷,被光一照,如同林间迷蒙的红色雾瘴,神秘而又危险。
我突然捂住嘴巴,伸手就去摸脖子上的口哨。
狗日的,我真是个驴脑袋。
朱砂为什么会飘?还能为什么!
——是因为顶上有活物!
这俩怂蛋八成是被什么诡异场景给吓晕了,不然没挨打没受伤,好端端的就厥过去了,总不能是他们在睡觉。
极度的惊骇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吹响口哨,尖锐的哨音霎时冲荡出去,如直入云霄的闪电,几乎马上就有遥远的回声穿回来。
回音还未落地,应答的哨声也同步响起。
我不再耽搁,提溜起刘丧和千军万马就把他俩往门缝里塞,手法如同给灌大肠,毫不顾忌他们白花花的大腿大胳膊,只着重护住他俩的头。
<bA/> 人都要死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事实上两条肠并不好塞,缝隙看着虽大,但千军万马的骨架特别壮硕,我也不能真把他活活剐成肉丝儿,努力几次无果后,我只好先撂下千军万马,把刘丧摁进缝里。
性命攸关时我动作是很快的,半分钟不到我就成功把刘丧给挤进去,又提起千军万马,奔跑的脚步声在此时逐渐传进佛室,一步一步重重踏在地上,响声越来越近。
等我把千军万马塞进大半边身子后,瞎子的声音出现在墙壁后方,他问我有没有事儿,我说暂时没问题,但现在的情况很不妙,抓紧时间告诉他自己的猜测,瞎子听完就要进来帮我,我连忙制止道:“你先带刘丧走,我料理完千军万马就立刻出来,谁都不要久留。”
瞎子的脑子活络,自然不用我多言,他应声,又道:“哑巴和你弟本来也要跟来的,我担心又是海燕儿的套就让他俩留在外面了,你速度点。”
我马上在心里赞一声瞎子老练。
佛室狭窄,唯一的通道易守难攻,还有墙体阻挡,只要不是从天而降什么哥斯拉,或者忽然涌上一群五彩斑斓虫,其他状况无论是猴子还是包包人,只需堵住旋转门就能争取到时间给我们逃走,人多反而拥挤,不好施展,有瞎子一人确实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