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连心,圣上乃是至孝之人,自然是万分悲痛!”王文佐叹了口气:“在下入宫后,陪他饮了几杯酒,圣上已经睡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裴居道松口气,旋即露出羡慕之色:“王大将军,这个时候能够让陛下多睡一会,免得悲痛过度,伤了身子的也只有你了!”
“哈哈哈哈!”王文佐听了裴居道这话,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突然大笑起来,裴居道被王文佐突兀的笑声弄得有些心虚,问道:“大将军,老夫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吗?”
“对,对,实在是太对了!”王文佐终于止住了笑声,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下裴居道,最后道:“裴侍中,说实话我一开始与你相处的并不是非常愉快,只不过是看在天子和朝廷的份上,很多事情才容让于你,但随着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愈来愈长,我对你的看法却渐渐变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裴居道听得莫名其妙,他摇了摇头:“老夫不知!”
“因为你比起有些人来,还是要通情达理,好打交道多了呀!”
“比起有些人,要通情达理?”裴居道被王文佐这番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要开口询问,却又觉得不太合适,而王文佐却只是发笑,不说明究竟,他渐渐心中也有几分气恼:“大将军这般说话,莫不是要戏弄老夫!”
“不,不!”王文佐摆了摆手:“绝非如此,我方才那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过些日子您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裴居道看了一眼王文佐,觉得对方不像是戏弄自己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也罢,那你今晚叫老夫来,只是为了此事?”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实在是有伤天家的体面,所以我打算秘而不发,就说太上皇后是突发重病而亡,长公主殿下没那么惹人注意,她的死期就往后拖些时日,尽量不要让外人发现两者之间的关联,您看这样如何?”
“嗯!”裴居道稍一思忖也点了点头:“大将军考虑的十分周到,就这么办吧!”
王文佐和裴居道统一了思想,立刻就把外间的刘培吉叫了进来,开始准备发布诏令,抢在天明前把各种琐碎的事情都办完了,这才各自去偏院打了个盹,刚刚睡了一个多时辰王文佐就被桑丘叫醒了。
“什么事?”
“天子有诏,要宣您进宫!”
王文佐吐出一口长气,艰难的爬了起来,随便擦洗了两下,就去了太极宫。当他看到李弘的时候,吓了一跳,只见其双眼通红,面色青白,看上去脸色颇为难看,难道昨晚自己离开后他没有睡一觉吗?
“怎么了?三郎?”李弘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陛下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王文佐决定实话实话:“我昨晚离开后,您没有睡觉吗?”
“没有!”李弘摇了摇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便唤来外间的宫女,让她侍奉了一回,直到天亮,就再也睡不着了,想起一件事情,便让三郎你进宫来了!”
“陛下!”王文佐看了看李弘的样子,苦笑了一声:“这男女之事,本来不是臣一个外人应该说的。但这世间万物都应该有节制,就算是喝水,喝的太多了也会不好。您还是要珍重身体呀!”
李弘听到王文佐这么说,露出尴尬的神情:“寡人知道了,今后会注意的。寡人召你进宫,是让你考虑一下废后的事情!”
“废后?这么快?”王文佐吃了一惊:“用不着这么急吧?”
“不,昨晚你走了之后,寡人仔细回忆了下,越想越是觉得皇后面目可憎,着实不宜主持中宫,寡人也不再想再看到她那张脸!”李弘摆了摆手,阻止王文佐试图劝阻:“你昨晚说若要废后,那就应该先想清楚继任之人是谁!我打算立杨思俭的侄女为后!”
“杨思俭的侄女?”听到这句话从李弘的口中出来,王文佐倒是一点也不意外:“陛下,您要立谁为后倒也无妨,不过我建议最好不要立刻就立杨思俭的侄女为后,毕竟太上皇后刚刚亡故,您就易后,会给天下人一个不太好的典范。不如乘着现在太上皇后的死讯还没传出来,就先把杨思俭的侄女迎入宫中,给她一个妃子的封号,然后再等母丧过去后,再易后不迟!”
“嗯,三郎,还是你考虑的周全!”李弘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