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惠恩愣在原地,心虚与羞愧齐齐涌上心头,心虚是她确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羞愧是被当面骂是一条狗,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眼前的沈如期确实有那些地方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她无法掌控,之前网上甚嚣尘上的秦苏的传闻,让她头疼了好一阵,如今想来,和眼前淬着一脸怒寒的沈如期肯定不会毫无联系,秦苏这个后患已经被处理干净,难道生前所说的那封带有录音的邮件,并不是虚夸的威胁,前后联系一思量,萧惠恩心里已经些许慌张,但她仍昂着头不露怯色,“那也得看沈小姐你有没有什么这个本事了?”
沈如期看着仍死不悔改的萧惠恩,眸光里的憎恶又浓了几重,已经憎恶萧惠恩暗搓搓勾引秦绍恒的样子,如今憎恶她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心,她原本以为也许萧惠恩还尚存点良知,现在想来,眼前的这个人从来没打算走回头路,但她也不是当时可以任人搓扁揉圆的沈如期,她嗤笑,牙关咬紧,“萧小姐就抱着这样期待的心情,等着下地狱吧。”
病房的门开启,对立的紧张气氛被缓和几分,秦绍恒已经换好药走了出来。
走廊的白炽灯光通透亮着,鲜少有人走动的走廊静默无声。秦绍恒挺括的身影走近,沈如期噙了浅笑,转身,搀过秦绍恒,声音染了一丝刻意的甜媚,“换好药了?医生怎么说?”
“没事。”秦绍恒眸光盛满柔情,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手背,轻拍以示安慰。
任旁人看来,都是一对恩爱如常的小夫妻。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萧惠恩手指蜷起,攥紧,指节泛白,一脸阴沉,一口细牙像是要被悉数咬碎,但她发泄不得,没有立场,没有资格,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沈如期没说错,她虽勤恳为秦绍恒办事,可是终究说难听了,不过是一条被差遣办事的忠犬而已,她渴望的位置,被眼前这个女人抓得死死,她想过很多种办法夺回来,可是一一无果,她不甘心,可这不甘心,她只能囫囵咽下肚子,她咬了咬嘴唇,疼痛终于让她清醒过来,“绍恒,你怎么又受伤了,没事吧?可得苦了如期照顾。”
她话里用了“又”,秦绍恒上次受伤就是为了沈如期,这次受伤肯定和沈如期脱不了干系,这样一个自带煞星的孤女,她就不明白怎么配得上坐秦太太的位置。
沈如期当然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下颚微抬,视线略过萧惠恩,“惠恩姐,这么关心我老公,我真的很感谢,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妻子照顾丈夫本就是应该的事情。如果惠恩姐羡慕的话,也赶快找人嫁了吧!”她顿了顿,转头看向秦绍恒,似是娇嗔,“绍恒,你应该少安排点工作给惠恩姐,你看惠恩姐,大晚上都被你使唤到这个旮沓角落,哪还有时间恋爱。到时候因为事业耽搁了爱情,看她埋不埋怨你!”
“好,我知道了。”秦绍恒勾了勾嘴角,脸上不自觉漫散开来宠溺。
这样的场景和互动深深刺痛了萧惠恩,可她满心的愤恨又不好当面发泄,她当然乐意被秦绍恒如此使唤,一来出于工作应尽的义务,二来,她想有更有的时间接触秦绍恒,所以这些年,她在工作上尽心尽力,努力赢得秦绍恒的信任,萧家和秦家本就有些交情,再加上萧惠茹之前和秦绍恒的关系,她获得了处理秦绍恒大部分的事务的特权,可现在,沈如期连这点都要剥夺,她嘴角颤了颤,“没事,我不急,我觉得女人最重要的是还是趁着年轻拼事业,而不是光靠着嫁个好人家,什么都不用做。”
萧惠恩话里意有所指,这光靠嫁入好人家,什么都不用做的对象就近在眼前,她扬了扬眉毛,面露得意。她把皮球又踢给了沈如期,这下子还不得让沈如期难堪。
“老公,我就说嘛,女人年轻还是要拼事业,可是你老是不让我出去工作,我可不想以后被人出去说靠老公。”沈如期身子轻轻附近秦绍恒,一副撒娇的姿态,神情真似委屈。
秦绍恒照旧一脸宠溺,似乎很满意她的撒娇,“你不需要工作,好好照顾我就够了。”他说完,恢复冷沉的脸色看向萧惠恩,“直升飞机安排好了?”
萧惠恩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之前的得意彻底没了踪影,此时再不怎么不甘心,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讪讪回答,“安排好了,在医院的楼顶,也照你的吩咐从沪城第一医院调来了脑科医生,都在上面候着。”
不说其他,萧惠恩自认为自己的工作的能力还是一流,如果不是一流,她也不会被秦绍恒这样高要求的人留到现在。
后面的事情就是按照安排,用直升机搭载霖风回沪城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一番调动,安排妥当。
霖风已经被安置好在直升机上,分别之际,萧惠恩站在医院的楼顶,看着不打算离开的秦绍恒,也不肯离开,“绍恒,不如我留下来帮你们吧,霖风现在重伤了,毕竟你身边也缺一个办事的人。我留下来会方便不少。”
“不用了,这么晚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最近公司的事情,让上次招的那个新秘书汇报就可以了。”
萧惠恩没想到秦绍恒如此直接就拒绝她了,但至于新招的秘书的下落,她一阵心虚,傅静她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上了,如今在哪里她也不知道,本以为傅静靠得住才安排到了秦绍恒身边,也没有想到,傅静到底是被爷爷萧华清用的人,现在秦绍恒让她交人,她怎么交得出来,又是在这关键的时刻,只要隐瞒了事实打算糊弄过去,“傅秘书最近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