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繁心里有了计较,眯了眯眸后没有再往前走,而是转到了路边的一棵树后面,仔细听那几人的对话。
“你是说祝舒家?”个子矮小的芬婶儿也跟着压低声音。
“除了他们家还能有谁?”一大把年纪了还穿得花里胡哨的胡大娘一脸“明白得不得了”的样子说,“你看啊,他们没回来的时候我们这好好的,偏偏他们一回来就出事了,这不是邪门么?”
“说的也是啊,”最先开头的杨大婶点头道,“我就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了,你们看啊,那个祝先生家以前虽也被祝繁那丫头闹,但到底是个丫头片子,在家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
说到这,杨大婶把眼镜瞪大了好几分,“可你们看前段时间,祝先生家闹得那叫一个厉害啊,韶风跟华儿那么乖巧的两个孩子怎么就做出那种事儿了呢?简直就邪门儿了啊。”
“可不是么,”另一个刚才没说话的周大娘点头附和,“定是邪祟在作怪才让那两个听话的孩子做了坏事,还有那怪物,我的个娘诶,那是啥玩意儿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畜生了,那是怪物,是邪祟啊!”
众人一脸恍然连连点头,芬婶儿又说:“听说那祝家三少是打从娘胎里带来的病,吃多少药都不起作用,依我看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是鬼怪在作祟,他身上就带着邪气!”
“有道理,”几人不约而同点头,那杨大婶又说:“我觉得这事儿咱还是得早些跟村长说说,早些打主意,也省得再出事。”
“我觉得也是,”其他人点头,周大娘道:“真想不通,好端端的上城不待跑回来干什么,好歹这儿也是他老家,把那晦气的儿子带回来做什么,存心让咱们也跟着沾晦气么?”
“可不就是了,”杨大婶接话,“我就不信这儿能比那上城还好,我现在啊,是越来越觉得那家人有问题了,尤其是那祝三少,长得跟个玉人儿似的,这世上哪有人长那样啊?我天!他……他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妖怪?!”其他三人大惊失色,脸上却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
祝繁听不下去了,捏紧拳头从树后出来往她们那边走,边走边道:“你们够了,人家一没招你们二没惹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别人?”
哦,祝华跟祝韶风乖巧,他们做了坏事就是邪祟作怪,她怎么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哦,人家长得好看了就是妖怪了,久病不愈就是邪气在身了,要不要这么好笑?
祝繁的出现让那四人一惊,没想到她们刚才说的都被人听了去,四张脸上都带着讶异。
但也只是片刻时间,很快四人就反应了过来,纷纷皱眉看着祝繁,芬婶儿先开口说:“祝繁,你又发哪门子疯?我们说别人关你什么事儿?又没说你。”
祝繁爱使坏,这几个长舌人最不喜欢她,因为好像每次她们说什么都会被这小妮子说得哑口无言。
“就是,”杨大婶也不高兴地看着祝繁,说:“知道你这次救了咱大伙儿,大伙儿心里感激你,但你也不能就这样连我们说谁都管吧?”
其他两人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在赞同这两人说的话。
祝繁觉得好笑,勾唇冷笑一声说:“谁说我要救你们了?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早看不惯你们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晓得在这乱说,亏得人祝老爷子这次还专门去县里帮忙,你们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在这说人家的闲话,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说谁都行,就是她在意的人不行。
四人被祝繁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显然这几人都是祝繁的长辈,哪里愿意这么被一个小辈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杨大婶脖子一横,“腾”地从田埂上站了起来,指着祝繁就道:“祝繁,我劝你别太过分!别以为你这回帮了忙就不得了,真以为自己本事上天了啊?!”
“就是!”周大娘跟着起来,“祝繁,怎么说祝先生也是读书人,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为你爹想想吧,你看看你平时都什么样,那祝家人给你什么好处了用得着你帮他们说话?”
“可不是么,”其他两人也站了起来,最大嘴巴的芬婶儿一脸明白样儿。
“哦,我看你们忘了,那天她受伤,跑得最快的不是那祝家三少爷么,这会儿又帮人家说话,我看啊,不简单得很。”
她这么一说,另外三人似恍然大悟,看祝繁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味道。
“没想到啊祝繁,”胡大娘阴阳怪气地说,“倒是看不出来原来你还这么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勾搭上那家的人了,要知道人家可是大你一辈儿,咱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啊。”
胡大娘的话一说,其他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祝繁无语,就静静地看着她们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点头跟她们一起附和。
奈何那几人还在笑,她还未来得及说半句话,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嘴儿都亲了还要什么限度要什么脸,没准儿再过段时间,肚子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