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王浩看到赵充国紧咬牙关,眉头紧皱,手里攥着马缰都“嘎吱吱”地响,愤怒之火肉眼可见。
王浩从来没见过赵充国这般做派,小心翼翼地道:“充国,你怎么了?”
赵充国闻言,从怒火中清醒了几分,道:“刚才和括哥说话的那个贵人,你看到了吗?”
王浩道:“怎么了?又是括哥的朋友吗?”
对马括的交际圈,王浩已经彻底免疫了。现在就算是跟他说伊稚斜是马括的拜把子兄弟,他都不带感到一丝惊讶的。
赵充国道:“就是那个人,差点杀了我舅舅。”
王浩闻言,终于知道赵充国怒从何处来了。
虽然王浩没有和贺常打过交道,却知道贺常在他们几个人心中分量之重。
在马括,罗杰夫和赵充国的心中,贺常的地位甚至要超过了他们的父亲。
转念一想,王浩又略带胆怯地问道:“你是在生括哥的气吗?”
身负血海深仇,还跟敌人谈笑风生,王浩担心赵充国迁怒于马括。
赵充国摇了摇头,道:“括哥比我做得要好,我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差了一些。”
赵充国一点都不怀疑马罗二人对贺常的感情。同时,他也知道,越是在大敌面前,越要保持冷静。只有摒弃了所有的感情,才能找到最合适的战术。
……
赵信的招揽,再次让马括感受到了匈奴人的包容之心。只要是可以为我所用的人,全部来者不拒。只要是有本事的人,丝毫不吝啬给予好的待遇。
赵信走后,楼烦王也来过,和立尤姜叙了叙旧,两人都不胜唏嘘。当初肥美的草场早已归他人,自己却来到这苦寒之地寄人篱下。
立尤姜稍稍表露出一丝丝的想要回楼烦故地的想法,楼烦王急忙止住了立尤姜的话头。
楼烦王走的时候,对立尤姜说:“楼烦已经消失了,你们来去自由,各自找个好去处吧。”
小部落的头领可以随意改换门庭,他楼烦王却不能朝秦暮楚,如果他来回摇摆的话,遭殃的是楼烦部落的族人。
一旦楼烦王再次投靠大汉国,那么留在匈奴地的楼烦部落必然会遭到匈奴王庭的清洗。全部沦为奴隶,已经是可以预见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林子虽然不大,方圆一里,绕着林子一百圈也就是一百里。
马括不知道那些徒步跑的人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反正骑着马的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散架了。
不过有这一百里不间断的骑行,他和罗杰夫都觉得自己和马相处得好像更加融洽了。
以前虽然也练习骑马,但是没有一口气地走过这么远的路。
到了五十里之后,人和马都会进入一个新的状态。疲劳的累积,和代谢模式的转换,使得人和马的动作都会有一些稍稍的改变,进而加深了马括对于马的运动模式的理解。
至少马括知道了,什么时候是马累了的时候。
想想上次逃命的时候,就是因为不懂得观察马的状态,直接是把马给跑死了。
如果那时候有这次的经验,也不至于把马跑死以后,那样狼狈不堪了。
回到营地之后,大家只想着好好地睡一番。如果能饱饱地喝上一壶酒再睡,那是再美不过了。
走到帐篷附近,赵充国抬手去掀帐篷,忽然止住了手。
马括笑道:“进去吧,现在不用避嫌了。”既然匈奴很多高层人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就不必再让王浩和赵充国受罪了。
只见赵充国一脸坏笑地看着罗杰夫,道:“你听。”
罗杰夫走过去一听,一脸憋得便秘的脸色,原来,他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