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沈大人好自为之。”他摇着扇子自顾下楼。
萧鸢在灯下教蓉姐儿打如意结,听见门响,进来的是萧滽,脸色有些发白,衣裳也汗透了。
走至盆前洗漱,再脱衣换衣,萧鸢看他胳臂乌青一块,问怎来的,他道磕的。
“方去哪了?”
“和燕生在船板看月色。”萧滽把帕子递给她:“在楼梯口捡的。”
萧鸢接过随意扔到一旁,继续和蓉姐儿玩,萧滽躺在床上默半晌,忽然道:“燕生要与我们一路结伴往京城,长姐可答应?”
萧鸢不置可否,萧滽不再多话,他耳听蓉姐儿呷呷笑语,望着窗外海天糊成一色,望久了,头便晕晕沉沉,再定睛看时,黎明的天泛起虾背青,几只白鸟飞旋着远去。
船已抵岸,舱门外很热闹,长姐在收拾包袱,蓉姐儿吃着肉饼,看到他嘻嘻地笑:“哥哥醒啦!”
排队下船,运河沿边泊船拥挤,商舟往返,俱是或上岸或离开的渡客,熙熙攘攘迈不动步子,萧鸢抱紧蓉姐儿,萧滽挑着囊箧,燕靛霞替他背箱笼。
阳光刺穿漫天迷雾,天渐清明,然潮热的空气开始聚拢,各种汗味儿交织,前面仍是黑压压一片。
燕靛霞拉住个艄公问讯,这里是徐州窑湾,南可达苏杭,北可抵京津,往京的官船,五日后有一趟,出了码头有个镇子,镇上客栈繁多,专供走南闯北的旅人商客在此宿住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