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情况有变,咱们得赶紧冲出去。”
言欢把被褥往上一抬,一把将珍珠全身盖住,
“别怕。”
“欢儿”
言安侯冲了进来,尽管房檐上偶尔掉下火渣,但他的眼里仍是坚定不移的保护欲。
“加大力度泼水”
“来,咱们一起朝二老爷进去的路再泼一些。”
“水车来了,水车来了,一二三走起”
言欢听到外面的泼水的人越来越多,心也愈发安了些,眸光透过被灭得愈发缩小的火焰,她看到了散乱头发泼水的母亲。
“欢儿,你和爹爹站在那儿别动,火很快就被熄灭了。”
言二夫人愈发卖力地抬水灭火,可她的嘴角自始至终强扯着安慰人的笑容。
言安侯也在不觉中逐渐挡住她的视线,身子牢牢地挡在前方,生怕有哪股死灰复燃的火焰伤着女儿。
那一刻,言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抱怨自己不该用这样伤父母心的手段去达到报复歹人的目的。
她不忍父母再为担心自己留下悲伤的眼泪,也不愿他们再为自己冒上一丝一毫的生命危险。
泪珠不由在言欢眼眶边打转,言安侯还以为是女儿太过害怕,所以一把将其搂在怀里,
“欢儿,别怕,别怕,爹爹在”
言欢强忍着的眼泪在此刻彻底落下,手指也搭在腿侧紧紧地攒着。
“欢儿我的欢儿呃啊啊啊”
火势彻底扑灭,言二夫人大步跑去,一把拥住言欢与言安侯,泪花几乎覆住了全脸,好几次想说话,都因为一度哽咽发不了声。
言晴望着这一幕,内心竟有些伤感,
“如果父亲没有死,那自己遇到了大火,他大概也会这样冲进来保护自己。”
言晴的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死在了沙场,其所有对父亲呵护产生的幻想都来自母亲徐氏的落泪诉说。
大房无男儿的支撑导致言晴在被人求亲的事儿上无过多的良选。
尽管言二夫人为人慈善,没有在私下克扣大房的份例,但也没有给予额外的补贴,导致言晴拥着的好首饰三三两两,在一众贵女前抬不起头来。
言曦倒是暗自冷笑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今天在火灾里的是自己,估计父亲不会拼了命地往里冲,母亲也不会,他们最多在门外灭火。
自个儿虽是父母里平日所说的掌上明珠,但到头来不过是个女儿,终究比不得镇守边疆的哥哥。
待其为期一满,带着赫赫战功回来,自己终究成了利益的附属品。
有时,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羡慕言欢,毕竟言欢有对真心疼爱她,不掺杂一丝功利心的父母。”
言二夫人也不知哭了多久,才肯抬起肿得老高的眼皮,
“欢儿,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哪里被烫着?”
她慢慢拉开自己与言欢的距离,上下左右瞧了好几眼,很快发现了言欢手背上的伤痕,
“呀这里被烫了一大块。”
“哪里,让我瞧瞧。”
言安侯急得眉毛紧紧蹙成一团,顺着言二夫人抬手的方向瞧了瞧,伤痕的火辣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先前言欢所说的被迫上吊,他还将信将疑,这回火灾的出现,他可是彻底相信。
到底是哪个狠心的人费要将女儿置于死地。
言安侯虽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但遇着伤害女儿的底线,护犊之心的保护欲也会激发一些刚硬果决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