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这个坐着的少妇,面前的桌案上放着好几面掌中镜,只有这一面是打开的,但却是扣在桌上的。说明什么?说明柏璐丝正在向她推荐这几面镜子,但她却并不喜欢,并不准备买下。这个中国女子,就是旁边这几幅肖像画里的同一个人,应该就是后来住在这里很多年的阎老太太。”姜奂说。
“但为什么这面镜子还出现在后来阎老太太的遗物里了呢?”张玉靓拿过那面小镜子,端详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柴阿姨后来跟我说过一次,他家老爷子叫柴新亚,老太太叫阎双双。我差点给忘了。”胡梦轩总是这样,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想起一些有用没用的信息。
“这样就有意思了。”姜奂看着这幅画重见天日的隐藏部分,若有所思。
“又发现什么啦,快说。”张玉靓催道。
姜奂说:“这幅画是柴老爷子心爱的遗物,对吧?你们看——”
他指着画布的最边沿,借着窗子里进来的越来越鲜明的光线,几个人不难发现,那里另有一行钉痕。
也就是说,这幅画现在的画框并不是原本的,原本这幅画配很窄的画框时,镜子的边角、古董木钟都是露在外边可见的,而更重要的是,那时候这幅画的视觉中心,是坐着的阎双双和站起来的柏璐丝两个人,但左边的一大块被新画框挡住之后,柏璐丝成了整幅画的中心,阎双双退而成了陪衬。
姜奂顺着这个思路,大胆讲出了他想象中的这个故事:“画这幅画的时候,柴新亚其实是柏璐丝心中的爱人,那个在作画这个瞬间闯进店里的年轻人,很可能正是柴新亚。而那个时候,柴新亚跟阎双双并不认识,起码是不熟的,你们看阎双双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
“但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柏璐丝和柴新亚终究是没有在一起。反而是阎双双跟柴新亚因缘际会,走在一起了。柴新亚在柏璐丝的店里买了这面小镜子,送给了阎双双,这说明他这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喜欢她的,暗恋她、爱慕她的,观察着她身边的细节,所以注意到了她面前的这面小镜子。”
“后来……这幅画改了装裱,一定是因为它经历了什么,或者是换主了,或者是一度被藏起来了,反正后来到了柴新亚再次装裱它的时候,有意改变了画面的中心位置,但又舍不得裁掉左边的部分,于是把它折起来了。”
张玉靓又点起了一支烟:“姜大侦探,用了一个多小时,你除了帮我们还原出几十年前的一段三角恋爱,还有别的收获吗?”
“当然啦!这里有个你们一直没注意的细节,看——”他指着那个掸烟灰用的铁盒,“铁盒下面,压着一个东西,你们看看是什么!”
那里,在烟雾的缭绕线条下面,隐隐约约,但是肯定有一个暗色的东西,闪着金属的光泽。
那是一把手枪。
开始俩女生还不大信,但无论近看远看,不必须承认,铁盒下面确实有个东西,而且,手枪的枪管、枪口、握把,那些线条历历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