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之中,传来凛冽回应。
“师兄若是不想被误伤,便就此离开,我现在连自己都无法自控,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欧阳崇终究从他话语间听出那股怒。
究竟是谁,竟将他惹怒至此?
他之所以来这里,便是为了让自己强制冷静下来?
然而,这个法子实在粗暴,宗门弟子即便为了修炼,也仅仅是进寒潭浸泡,从未有人直接置身在冰瀑之下。
此举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是身心俱毁。
白师弟此举,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即便他有真气护体,终究是肉体凡胎,是很容易出事的!
“白师弟,你向来冷静自制,今日究竟怎么了?”欧阳崇满心焦灼,无奈之下,搬出宗主威仪,“莫要再胡闹,快出来!”
换做旁人,定然不敢忤逆。
偏偏他是白玉卿。
特立独行,我行我素,谁的话都当放屁的诛魔宗首座。
不对。
他并非谁人的话都不听。
“清河在外历练,定会牵挂于你,你何苦这般,不是让他担心吗?”
欧阳崇并不知道,这番话简直是在雷区上蹦迪。
“他现在怕是睡得很开心,岂会有心思关心我?”白玉卿咬牙。
尽管知道所谓的成亲,定然事出有因,所以清河才没有请示他,但依然无法消弭他心头那股无名火!
爱徒与人成亲,那光景光是一想,便令他怒不可遏!
欧阳·雷区舞王·崇哪知发生了何事,还在蹦迪。
“这是自然!他孤苦伶仃,当年若非被你从尸山血海中解救出来,他早已是一副枯骨!”
“虽然你未曾表露过,但我岂会不知,你因他资质平庸,无法像其他弟子一般修炼,便遣退了我派来伺候你的人,只让他一人近身,便是让他认为自己纵然无法修炼,但依然是有用之人!”
“那次,有弟子跑来你的十三峰来,闲言碎语,羞辱他是废物,你越过那弟子的师尊,强制将人驱逐出宗门,从此设下禁令,未经允许,其他弟子不许随意进入十三峰,更不可接近清河!”
“而这些年,你只有他一个徒儿,连素素想拜入你门下,你都不肯,你当真只是不喜吵闹,为了图个清静吗?”
“别人看不透,可你瞒不了师兄,你不过是想护他,生怕再收徒儿,新徒弟修炼有为,令资质平庸的清河羞愧自卑!”
“凡此种种,他并非石头之心,自然记挂在心头!他此次下山,为白师弟寻找小楼,不就是为了报答白师弟的这份心意吗?”
尽管小楼早已在十年前便陨落,可清河既然知道小楼是白师弟的心结,只为解开白师弟心结的一线希望,特意下山寻找小楼,可见是用了心的。
“是啊,他下山是为了我。”白玉卿声音很轻,在雷鸣般的冰瀑声中,几乎低不可闻,“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与那人纠缠!”
伴随着话音,白玉卿通体冰冷,一双黑瞳寒意森森。
欧阳崇却是不解,“那人?纠缠?白师弟,你究竟在说什么?”
“岂止偷偷私会?”白玉卿咬牙,周身甚至弥漫出一股杀气,“他未经我允许,竟还答应要下嫁于他!”
欧阳崇:“???!!!”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萧清河,堂堂七尺男儿,诛魔宗首座的关门弟子,下嫁?
嫁?!
“白师弟,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欧阳崇一脸懵逼。
他觉得此时的白玉卿疯得不轻,然而他性子要强,又倔,谁人的话都不听。
只能祈祷再搬出他那爱徒,能让他冷静点。
“白师弟,有什么事,你先从寒潭中出来再说!寒潭冰瀑非寻常之地,不是肉体凡胎所能抵抗的,你若是因此病了,清河岂不是要提心吊胆,连夜赶回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