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瞬间释然了，呵，这天下的人，可都一样。
但是他又愁眉不展，这天下的人，都不一样。寻常人家吵了架，可以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但是这帝王夫妻吵架，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还有这么几个大的能给帝王夫妻当爷爷那么大的老东西来劝架，左一句社稷为重，右一句江山为重。
这架吵的，真是糟心，全然没有一点寻常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的甜蜜情调。
这皇帝，真是做的没有趣味。就连妻子的一点点小委屈，都照顾不了一个体面。
“元德皇帝的皇后顾氏，已经死在了顾氏一族叛乱的两个多月以前。民妇不过只是平民之躯，不敢劳动帝王大驾。还请皇上还朝。”
本朝已经在新年之后改元为元德，所以萧长意的名号以后可以叫元德。如果勤勉勤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青史留名，会是元德盛世。
她顾深深，也会因为经历传奇，成为赫赫有名的元德皇后萧顾氏。
然而，顾深深已经否定了自己的皇后身份。
倘若，这一切都是海市蜃楼，都是握不住的指间沙。那皇后的虚席，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萧长意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丢给了马夫：“去关外。”
马夫瑟瑟发抖，让他一个过了四十岁的糙汉子，单独驾车带着皇后去关外，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但是萧长意这个人，收起了亲近随和的那一面，整个人如同罗刹。马夫不敢对视，只在马屁股上响了一鞭子，老马长长的嘶鸣了一声，立刻调转车头，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顾深深眼泪落下来一滴。
如此甚好。
甚好。
这一生，你我之间，就能两不相欠。到底，还是你萧长意辜负了我顾深深。你要的皇位，我没有染指半分，你还能守着你的江山，做你的皇帝。
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