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只看了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车驾上。她直接把做好的绣样子给扔到了地上，暗暗地骂了一声：
“阴魂不散。”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问过了收殓的人，能确定，尸体就是在雕花木窗旁边捡到的。那个时间点，除了顾皇后，不会有活人在那里。”灵兰确实比春琴要贴心贴肺的多了，办事特别牢靠，不用催就能让裴柔满意。
裴柔终于得到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我们在用这个梗，也许有心之人，也和我们走了相同的路。那个女孩，简直和十六岁的顾深深，一模一样。不，她比十六岁的顾深深漂亮多了。顾深深是丹凤眼，那个女孩子是桃花眼。顾深深的肌肤是苍白的，那个女孩子白里透红。顾深深的身材单薄瘦削，那个女孩子丰满迷人。顾深深十六岁的时候，可不会这么伶牙俐齿的教训人。”
裴柔反复的想，但是那个女孩子的眼神，凌厉而明媚。她如今已经有二十多了，而那个女孩子，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的青春，何其美好，而她的十六岁，却还在伺候顾深深。每天就是听着顾深深讲她多么的喜欢萧长意，萧长意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的十六岁，一点也不美好，听顾深深和萧长意恩爱缠绵的那些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花看多了迷人眼。娘娘，您多往好处想想，皇上之所以会对顾皇后那么在意，是因为顾皇后死了，就再也不会惹人厌烦了。顾皇后活着的时候，不是受尽了所有的苦楚吗？就连一碗饭都吃不饱，一张脸被皇上打得都快要开花了。
死了的人，再也不会找麻烦，才是真正美好的。现在一个活生生的顾皇后站在皇上面前，只会让人厌烦。”灵兰开导裴柔道，其实，她眼看着那么多的秀女，不少人还不如她，长的那叫一言难尽，就连一句完整的诗词都念不出来。
这样的人，居然都能入宫当妃子。
如今的皇帝，萧长意，只有二十出头，一看就是身强力壮，年华正好。能和这样的皇帝，恩爱缠绵一番，生个孩子，享尽一番荣华富贵。
那以后，就是死了也值了。
“也对，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裴柔自我安慰，她只觉得，这座紫禁城，似乎距离她想要的，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