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当一回恩人姑娘
看着这一幕，仿佛想起了前世爷爷去世时，那慈祥安慰她的模样。
姜渔心里也不好受，但作为医生，她的头脑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更不能被外界任何的杂念所影响。
她定了定神，然后捂着口鼻上前一步，说道：“公子，我是大夫，特意过来帮你瞧看的，你方便把帘子掀起，让我看看你吗？”
面相有时候也可以看出病症来。
肝心脾肺肾，每一种痨病都不尽相同，比如肝痨，是面目干黑，精神不守，目视不明。而肺痨，那就是面肿，气短。
在姜渔开口后，里面的人却沉默了。
他似乎并不想要掀开帘子，让外人见到他这样一幅可怖吓人的模样。
姜渔自然知道病人的心理，于是她淡淡一笑，然后一针见血的说道：“你母亲为了你，一家一家医馆求医问药，现在大夫在你面前，你何需躲？何需惧？”
“你难道就不想要早点好起来，然后换你照顾你母亲，不让她再为了你，四处奔波操劳吗？”
一句一句，字字都敲打在他的心上。
帘子里的人叹了一口气，无力道：“可我这病，无药可医，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大限将至……”
当话虽如此说，帘子里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接着向上一抬，帘子的一角被掀开，姜渔便看清了床上那人的样貌。
比她预想的年纪还要小，只有二十四五，眉清目秀，棱角分明，如果不是因为生病而肿起来的脸，想必在康健时，一定是个俊俏的翩翩公子。
二郎同样朝姜渔看去一眼，原本以为见到他的人，一定会发出惊呼或者恶心的眼神。
但是不远处那个姑娘只是捂着口鼻防止传染，面色平静，眼眸平静，没有丝毫嫌弃，更没有半点惊恐。
他渐渐放下了心，但因为自己面容丑陋，他觉得难堪和无地自容，便侧过头去不敢再看姜渔，只问道：“姑……大夫可有办法？”
问完之后，他接着又是一叹。
当初济世堂的沈大夫，少年成名医者仁心，可连他前来看过他之后，都摇摇头，表示无计可施。
那么面前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哪里有办法给他治病呢？
如此一问，不过是问得多余罢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姜渔还真的有法子。
这少年郎的面相，短气面肿，就是心肝脾肺肾的五种痨病里，典型的肺痨。
接下来，为了验证这个断定，姜渔又问：
“干咳否？咳声短促否？少量黏痰，或痰中带血丝？时而胸口隐痛，手足心热，以及盗汗，食少乏力？”
她一连几个问题，账中的人却没有丝毫犹豫，回答：“如大夫所言，一项不假。”
姜渔稍稍放下了心。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他是肺阴亏损的痨病。
姜渔环顾小屋一圈，问道：“可有纸笔？”
她得把前世所做的功课，治疗肺阴亏损的药方给默出来。
“有。”账中的人说完又是一声急促的咳嗽，于是接下来的话全部卡住，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
恰好这时，哭得双眼红通的老婆婆折返回屋，见姜渔要纸笔，立刻拿来了文房四宝。
笔墨纸砚台，一一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