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姜渔汗如雨下。
而门外,见屋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没有生孩子时的惨叫,也没有婴孩的啼哭,有个丫鬟便偷偷从纸窗外往里瞧看,哪知这一看之下,她顿时连连后退,吓得面白如纸。
“怎么了?”
知县大人也急得心上如同蚂蚁在咬,因此这丫鬟的大胆行为,也在他的默许之中。如今见丫鬟吓成这样,他立刻上前询问:“快说,怎么了?”
“她她她……”丫鬟她了个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切开了夫人的肚子,好吓人啊啊啊! ”
这一句话说完,丫鬟两眼一闭,成功的晕了过去。
听到这番话的知县大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登时愣住,一脸惊愕。
切开肚子?
这这……
这是哪门子的接生法?
边上有个上了年纪的婆婆闻言,便试探性的问道:“老爷,我看那丫头就不像是大夫,说不定是在借机报复,要不要……我去将那丫头给揪出来?”
知县大人想了想,还是摆摆手道:“不必,且等等。”
眼下,就算姜渔不行,那又有谁可以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暂且让她试一试,毕竟这是最后的法子了……
屋外的动静,姜渔全都听了个清楚。
但是此刻,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没有分出半点心思去管,只认认真真的进行这一项手术。
好不容易将孩子从产妇肚中取出,孩子脸早已经憋得青紫,连起码的哭声都没有。
姜渔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她咬咬牙,将孩子提起来,不顾手里的血污,拍打孩子的后背,打了三下,一声响亮的啼哭从屋内传出。
那一瞬间,不亚于天籁。
知县大人腿一软,受习惯了被别人跪拜,这回,他倒是差一点就跪了下去,激动的老泪纵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抖着手,欣喜的无以复加。
接生的稳婆眼珠子一转,正想推开屋门走进去,哪知这时,门内的姜渔疲惫中透着清冷的语调清晰传出……
“在我开门之前,谁都不能进来。”
孩子是安全出生了没错,但是知县夫人的肚皮还没有缝合,除此外她还要消毒,还要清洗,不能见风,否则容易带进细菌和灰尘。
现在的知县大人对姜渔,那是百分百的信任,因此他立刻喝道:“没听到?还不给我退下!”
稳婆手一顿,嘁了一声,侧过脸对着屋内的姜渔小声骂道:“不就让你这丫头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给接生成了吗,摆什么谱,哼!”
姜渔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孩子依旧在哭,她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将孩子放到一边,用棉布先包裹着,然后动手开始缝针。
光里里外外缝针这一项,她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等一切全都完成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洗干净手,抱着清洗过的孩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知县大人立刻迎了上去,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孩子是男是女?”
姜渔掀开襁褓的一侧,淡笑道:“恭喜大人,喜得千金。”
那一瞬间,很明显的能够看到,知县大人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对着姜渔又问:“那我夫人呢?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