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一个电话打过来。方起拿起手机一看，是那最熟悉的号码，是他老妈的电话。
他突然心底有些激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这几天时间发生的事比他过去十八年加起来还要多。
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老妈熟悉亲切的声音：“起儿，吃饭了没有？最近过得好不好？生活费还有吗？没有的话叫你老爸给你汇一点……”
方起眼眶有些湿润，父母在外打工，做得都是最辛苦的苦力活。是接短工的那种，因为爷爷那辈家里穷，供不起爸妈读书，没文化没有厂家要，只能出卖体力来挣钱。
现在九点，他们也才是刚下班而已。
他能想到爸妈满身灰尘，满脸疲惫却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的样子。
说真的，小时候他也憎恨过父母。为什么别的孩子都能有爸妈陪伴，自己却只能独自一人生活。饿了自己煮饭吃，渴了自己找水喝，晚上睡觉担惊受怕。
但是现在，他不会怪罪他们，因为他知道，父母过得比自己难多了。
“妈，我这里一切都好。你和老爸在外面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工作太拼命了。”
“那就好那就好，哪里有拼命，这里工作还是蛮轻松的，你不用惦记我们。你声音怎么有点沙哑，是不是感冒了？感冒了记得去看大夫，不要老想着省钱，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妈，我没感冒，就是这几天嗓子有点发炎，过几天就好了。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例考考了第十五名！”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久久不说话。
方起有些疑惑，问道：“妈，你怎么了？”
方母声音响起：“起儿，你是不是作弊了？”
方起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老妈误会了。也难怪，自己此前成绩那么差，突然间考了十五名，实在是进步太快了一点。“没有的事妈，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虽然冲动了点，但是考试从来不作弊的，是真的考了十五名。”
“真的考了十五名？哎呀，我家起儿终于有出息了，哈哈，好，好样的，好样的……”说道最后，方母有些哽咽。
方起听到电话那头脚步响起的声音，然后隐隐传来声音：“老头，起儿有出息了！班级考试考了十五名！”
“喂，是我。听说你考了十五名？”电话那头，响起老爸深沉威严的声音。
方起哑然失笑，他能听出老爸声音里带着一些颤抖和压抑的喜悦。看来老爸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嗯。”父子间的对话总是那么简短。
“好好努力，你也要高考了，争取考上大学。学费不用你担心，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方起沉默少许，决定撒个美丽的谎言：“爸，我前几天中彩票了，得了点钱。等下我就把钱转到级账户上。以后的生活费也不用给我了，我这里还留了一点。”
方父沉默少许，说道：“以后不要买彩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多的事坑人钱。”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