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的喧哗并没有因为那些女孩的失踪而停止繁华,反而变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有亲身经历或者正在经历的亲者才能体验到锥心的疼痛。
秋高气爽日子里晨曦的阳光很暖,清脆的鸟鸣足以打破世人心里的防备,只是总有驱不散的浓愁让人坐立不安。
偌大的庭院,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孩,一个挂着焦躁情绪的女孩在另一个坐着的女孩面前不停走来走去。
坐的女孩像是做好了重大决定,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手掌坚定的落在石桌上。“爹爹变卖了所有家产,如今连这间老宅子都要给典当出去。箜楹,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让爹爹老来无依。”说着就拉着她走向前厅。
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房契,近日来连续的疲惫让他老了仿佛十岁,眼神中的不舍并没有战胜两个女儿的安危,咬咬牙把房契递给了带着兴奋显得急不可耐的男人手上,他不停的搓着手,志在必得的接了过去,双手意外落空被人截胡。
“孔掌柜,这房子我们不卖了。”房契被紧紧的护在怀里,生怕下一刻会被这个男人抢走。
孔掌柜又急又气,这到嘴的鸭子飞了任谁都难吞下这口气,指着女孩话却是对中年男子“余员外,你看看,这……这……我可是好心来帮你一把的,瞧这架势,敢情你这个做父亲的做不了主啊。”
“簌楹,把它给孔掌柜。”他低着头把脸侧往一边,祖上辛辛苦苦积攒下来多年的产业如今将要在自己的手上毁于一旦,若干年后他实在是没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延续余家香火,他的无奈跟心酸可是常人能体会。
“是不是好心我不知道,但趁火打劫却是事实。孔掌柜这件宅子是我余家的,不管我跟姐姐是生是死,它永远属于余家,请你走吧。”余箜楹护在余簌楹身前,一双眼睛满满的仇敌。
“行,余员外,我可是镇子里所有当铺中出银子出的最多的,既然你家两位小姐不愿意卖我也不强求,你若是再想当出来,恕孔某不奉陪,告辞。”孔掌柜本想以退为进,却没想到转过身后并没有听到留步的声音,低声咒骂“哼……余家就要绝后了,还死留着宅子,我倒要看看这能能逞到什么时候。”
“孔……”余为打算上前拦着他,却被两个女儿一左一右的制止。“你们……”无力的坐了下来,扶着别无他计的额头“这些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命才是活着的寄托啊,只要你们能安然无事,别说是这老宅,就算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惜。”
“爹爹,不许你这样说。你是我们的父亲,你好了我们姐妹二人才能放心。以后我跟箜楹若是不在你身边,这间宅子就是你的寄托。前路如何逃不开就坦然接受。”余簌楹眼中含泪,始终不让在眼眶中流动的泪水掉下来,她不忍自己的父亲难受。
妻子的过世已经给他带来创害,如今连可以寄托的女儿都免不了灾难,他这一辈子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坏事,反而心执善念,即使余家今时不同往日依旧经年不变的做着善事,可老天对慈悲之人并没有悲悯的意思,依旧不断的降临悲厄。倔强的男人不愿让自己的女儿看到无尽的绝望。
“人都没了,还要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簌楹,箜楹,爹爹对不住你们啊。”无力的声音在空荡的堂屋传荡,但凡家里值钱的物件全都典当,只为雇佣上真正有能力的修士保上两个女儿,狮子大开口也就罢了,数日来竟是无一人揭下告示,好不容易等到了,却是要价昂贵,别无他法之下,只能打这间老宅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