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的眼睛都亮了,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萧乾的身子落回了王座里,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英国公,又看了一眼靳敏,视线游离到这几天一言不发的于从霖身上,又回到了英国公这里。
定国公孙昶闻言站了出来:“陛下……”
萧乾抬手止住了他,对英国公颔首:“英国公且说说,达开如何行骗了?”
达开是孙驰的字,萧乾如此轻松亲密地喊孙驰,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惬意,这是根本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啊。
英国公自袖子里掏出一只木头做的兔子来,悲愤地道:“陛下,孙家小儿端午节将此物拿去长平街售卖,竟卖五十两银子一个!公然行骗。见骗不到百姓,便揪住老臣的二孙子,把摊上此物尽数卖与老臣次孙,哄骗去了三百七十二两银子!”
群臣霎时哗然。
人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英国公手中之物,一个木头雕刻的东西,竟然卖五十两银子?
定国公家难道已落魄到这种地步,要靠瘫痪的儿子去行骗度日了吗?
“陛下!”英国公跪伏在地,掩面痛哭,“求陛下为老臣做主!老臣一生清廉,积蓄不多,如今被定国公骗去将近四百两银子,家中这一年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孙昶吃了一惊:“韩公,我记得你前日才花一千两银子买了一只笼中雀,怎地家中日子竟然这么难过了么?若果真如此,韩公,你还是把你院子里养的那些鸟雀都变卖了吧。人都吃不上饭了,要鸟雀何用?”
哼,真把他当老实人欺负了。
孙昶斜眼瞥了瞥大司农靳敏。
靳敏在这个位置上可有些年头了,如今看来,想要把这个人扳倒,硬来的话,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有臣子憋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英国公却面色不改:“陛下,若是定国公之子未曾骗去老臣家中将近四百两银子,老臣哪怕买了这只雀鸟,家中的银子就够这一年花销了。”
萧乾以手掩嘴,假借咳嗽,轻笑几声:“英国公,你把你手中玩意儿给孤瞧一瞧,孤倒是想知道,达开这是做的什么东西,竟然这么金贵。”
高宏安自英国公手中接过小兔子,呈给了萧乾。
萧乾举在手中左右端详半天,也没看出哪儿不同来,这就是用木头做的小玩意儿,只不过……
萧乾把小兔子凑到眼前,这小兔子的脖子处,刻了两个小字:阿好。
“哈哈!”萧乾握紧了小兔子,大笑起来,“英国公,你实话与孤讲,这东西,到底是达开卖与你家二孙子的,还是阿好卖的?”
“陛下,谁卖的又有什么关系么?这东西是定国公之子做的!”
萧乾收了笑:“英国公,你话里话外都离不开定国公,今日是要咬准了定国公啊。”
英国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大王,那孙驰是个瘫痪之人,十公主又不过是个天真稚童,哪里懂得行骗之道。这一切,分明就是定国公指使的!陛下,今日定国公敢用一只兔子骗老臣的银子,他日,定国公就敢骗陛下的江山!”
“放肆!”
祁静先跳了出来,指着英国公的鼻子骂道:“英国公,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一只兔子而已,就是孩童之间的玩闹,你竟然扯到江山上去了。你与定国公何仇何怨,竟想置他于死地!”
英国公不理会祁静,放声哭道:“陛下,兔子虽小,仁义却大!陛下切不可因私废公,包庇定国公啊!”
萧乾把玩着小兔子,嘴角的笑容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英国公,你说这兔子关系到仁义,关系到孤的江山,听着倒挺玄乎的。那你说说吧,你想如何处置定国公?”
英国公抽抽鼻子:“陛下,定国公父子护国有功,此次便对他小惩大诫。罚他闭门思过一月,陛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