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初回到长安时已快到正午,此时,嘉宁侯府书房内,坐立难安的杨明昭正握着一卷兵法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不该去找宋念初,如今不仅要担心媳妇儿的安危,还要担心大舅哥的安危,可真是自讨苦吃呢!
然而,正在杨明昭踱步至书桌旁时,忽而听到远处有什么东西穿过窗前的树梢,直往书房里飞来。
常年随父征战练就出的敏锐使他当即便侧身闪到一侧,却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便见一飞镖直挺挺地插进了红木书桌里,一方随之而来的纸笺被那飞镖钉在了桌上。
“侯爷!侯爷你没事吧!”
门外的柳荀大叫着推门而入,扑到杨明昭身旁,见杨明昭好端端地立在那,柳荀愣了一下,连忙道:
“侯爷,属下方才在门外看到一暗器忽然射向书房,本欲截住,不想这暗器速度太快……属下无能,让侯爷受惊了!”
“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杨明昭盯住书桌上的飞镖问道。
柳荀惭愧道: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杨明昭眉心微蹙,是什么人,能躲过嘉宁侯府的重重防线,将这样一道暗器直接送入他书房,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来无影去无踪。
杨明昭用一方手帕包住手,将那飞镖从书桌上拔出。柳荀担心有诈,忙说:
“侯爷,让属下来帮你查看吧!”
杨明昭轻轻摇了摇头,仔细查看了飞镖,见上面不像是有毒的样子,便伸手将那方随之而来的的纸笺打开,一行清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画于两日后入府。
落款只一个“初”字。
显然,这个画是指沈入画。
一瞬间,悬着的心沉淀了下来,区区几字,既说明了沈入画是安全的,也说明了宋念初是安全的。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思虑,杨明昭将纸笺递给柳荀,看向窗外的那棵大树,意味深长道:
“宋念初绝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两日后的傍晚,杨明昭从军营操练归来,银白色铠甲映着夕阳的余晖,一双战靴踏着飘落满地的花瓣,身后飘逸的披风为年轻的少将军平添了几分热血豪情。
顺手将头盔递给一旁的侍女,侍女却笑着说:
“侯爷,夫人回来了。”
“夫人?”
“对呀。”
“夫人!”
脚下一顿,瞬间反应了过来,杨明昭连忙上前把房门推开,快步往屋里走去。
似是听到了动静,沈入画从屏风后款款走来。水墨色长裙微摆,白色流苏摇曳在腰间,流云髻上两朵做工精细的银质珠花熠熠闪光,一侧的步摇垂下几颗银白的珠子,在其走动间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老侯爷杨恒刚过世几个月,他们夫妇二人还在孝期,不宜穿太艳丽的颜色。
沈入画虽穿的素净,却依旧颇具姿色。
杨明昭走上前,见其薄施粉黛,发髻工整,显然是刻意打扮了一番。
因二人离得很近,沈氏身上淡淡的清香向杨明昭袭来,熟悉的香味让人很是心安,杨明昭忍不住又往前走了走,沈氏却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胸口,抬眸妩媚道:
“侯爷累了吧,妾身先服侍侯爷更衣,然后我们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