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昭容一眼,沈入画慢慢绽放出一个温顺的笑容,道:
“那有什么,今日能与姐姐畅谈一番,妹妹已经很知足了,只是姐姐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啊,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在宫里定要小心谨慎些,莫要被那些嫉妒姐姐的妃嫔给害了呀!”
沈昭容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惊,但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体面大方些,连忙又挂起她惯有的假惺惺的笑容,说:
“妹妹放心便是,妹妹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如今我膝下已有十二皇子靖王,妹妹也该早日为嘉宁侯府开枝散叶才是。”
沈入画听了这话,心头暗自腹诽道:竟还讽刺起我膝下无所出了!
不过,对于沈昭容而言,她能在后宫里站稳脚跟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生下了天资聪颖的靖王小殿下。若不是靖王年龄尚小,只怕太宗皇帝都要动了改立太子的心了。
很快,沈昭容便装作心口疼的老毛病犯了,借口要去休息,沈入画便很知趣地告辞了,要知道,她方才的言语已经足够让沈昭容茶饭不思了,若是再逗留下去,只怕这沈昭容要动了杀心了。还是杨明昭说的对,先保证自身的安全,才能去调查三姐杨婕妤的死因。
不多时,送沈入画出门的芙蓉殿女官唐掌史便折回,沈昭容幽幽地问道:
“她走远了?”
“是,娘娘放心。”
沈昭容闻言,眉心一蹙,旋即便拿起桌上明黄色的杯盏朝地上砸去,那唐掌史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这才没让那杯盏被摔碎。
轻轻将杯盏放回原处,唐掌史跪在地上说:
“娘娘息怒,娘娘若是心头有气,可以打骂奴婢,何苦与这江南名瓷置气,这套杯盏整个大梁就两副,一副给了皇后,一副给了娘娘,自是珍贵无比,这若是摔碎了,只怕皇上要动怒的。”
沈昭容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发髻和衣襟,道:
“还是你最得本宫的心,起来说话。”
“是,娘娘。”
“本宫问你,你觉得这沈入画今日前来所为何意?你可千万别告诉本宫她真的只是来探亲?”
“这自然不是,娘娘您想,奴婢六岁就跟在您身边伺候您了,当年也随您一起在赵国公府生活过,那时的嘉宁侯夫人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庶女,那还不是任由咱们欺负,她不记仇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好心来探望咱们呢!”
“接着说下去。”
“奴婢倒是觉得,这嘉宁侯夫人只怕是觉得自己如今飞黄腾达了,特意来娘娘跟前炫耀一番,想让娘娘看看当年的小庶女竟年纪轻轻就做了侯爵夫人,她还说什么陛下对娘娘不好,还敢诅咒娘娘被妃嫔害死,这明摆着就是来耀武扬威的,可惜呀,娘娘一句无子嗣就把她那张嘴堵得结结实实了!”
沈昭容水葱般纤长的手指在长裙上摩挲着,却摇头道:
“不对,不会这么简单,宫女的年纪,杨婕妤的死,她的关注点为什么偏偏在这些事上。”
唐掌史不解道:
“娘娘在怀疑什么?”
沈昭容的目光看向一旁,却无意间看到那本该去司制房为她取新衣服的二等宫女竟还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沈昭容抬手指了指那宫女,说:
“你,过来!”
那宫女小心翼翼地走到沈昭容面前,沈昭容厉声道:
“让你去取衣服你怎么现在还没去?一身懒肉皮痒痒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