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不贵,你们那个地方,也就是些薄地,所以最多四五两银子一亩,人家就巴不得卖出来了!”村长道。
楚文贤得了村长的话,大喜道:“叔,要真四五两银子谈下来,我家可以买两三亩了。”
村长道:“成啊,我去帮你办!”
楚文贤看村长已经站了起来,于是问:“叔,咱们现在就去啊?”
“对啊,你这个好谈,不像你爹他们家……”说着话,村长想起上次,楚文贤被他娘逼得发狂的事,立刻就住嘴了。
楚文贤倒不是真的不关心他爹娘,只是不愿意他爹娘整天把他当冤大头,最后还如此憎恶他。
所以他听见村长的话,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他们也要买地啊?”
村长见楚文贤自己问,倒是不再避讳,就把楚家想买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楚卫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想着买田地的,毕竟他们翘首以盼的失窃银子,时至今日都没见到影子。
顾氏上次在楚明月家被吓得,还回去躺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她甚至都不敢说,自己是跑岗上去受了楚文贤一家的气,才变成这样的。
哪知道唯恐天下不乱的钱氏,看见顾氏哭红的眼圈,于是大惊小怪的就把顾氏上山的事情捅了出来。
这时候顾氏都恨不得起来撕烂这臭婆娘的嘴。
而楚卫问清楚来龙去脉以后,却没有骂顾氏,只是道:“你以后就莫去山上了!”
他其实如此轻描淡写,一个是因为他知道楚文贤的厉害,而通常像他这样在外面办事的人,又怎么会是莽撞之人呢。
所以他是笃定楚文贤在吓唬顾氏。
还有一个是,顾氏好歹是为了家里着想才会上岗上去的,怎么都比家里这群伸手党好。
如今个个都问他和老婆子要钱。
男丁就找他要笔墨纸砚的钱,还有平时的零花钱,而女人就问老婆子要米粮钱。
就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仿佛重新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感受着捉襟见肘的局面。
这时候他倒是想起楚文贤这些年的好了,他再次后悔,自己不该把事情做绝了,如今人家已经是完全把他们一家当陌路人了。
如若不然,让楚文贤留在家里种种地那也是很好的,毕竟人家现在还自己修房子。
有一次他站在自己家后面的岔路口往岗上看,还能看见那山上烧砖的袅袅青烟呢。
虽然听人说他只修了一间房,那他完全可以修第二间啊。
可惜当初自己欠考虑,阴差阳错的就落到了这般田地。
所以楚卫这一次,难得的察觉,唯有顾氏跟他是一条心,所以没忍心骂她了。
而躺床上的顾氏,也是想着一大家子人都朝他们老两口伸手要钱,心里就无比的苦闷。
上次她让小儿子带着媳妇,本来是回媳妇娘家求助的。
结果人家条件也不好,反而劝着小儿,跟他们合伙开豆腐作坊。
据说他们家有个熟人,在镇上的饭馆里做工,可以让他们制成的豆腐都卖到饭馆去。
这下子,小儿不但没拿回来钱,反而问她要本钱做生意。
但是她一直很犹豫,没舍得给。
顾氏这次就是想找楚文贤家,要这笔本钱给小儿子,顺便自己再留点,以做家用,结果倒是给吓唬得够呛。
如今她好歹给了小儿半两银子,算是打发了他,现在就唯有期盼小儿子和大孙子考上秀才。
楚卫夫妻俩因为钱被偷,后来连睡觉都觉得不安稳,所以他们就寻思着,先买地,要不然坐吃山空,三两下把钱花完了,一家人就更没奔头了。